叶青已经自闭了, 反正都让人看见了,她再遮遮掩掩也没用,干脆躺平摆烂, 爱咋地咋地吧。
“郝政委, 好久不见啊,上次您开车送我下屯子, 我还没谢您呢,要不今儿中午我下厨, 请您上家里吃顿便饭?”
叶青挥舞着手里那把手术刀,手上都是血,脚边还躺着一团肉疙瘩,笑眯眯地表示要请郝政委吃饭。
郝政委脸都快要绿了, 赶紧打哈哈:
“呃……叶,叶青是吧?上回送你过来只是顺路,不是专门为你跑那一趟, 你不用这么客气, 那什么, 我这边还有事儿, 就先走了, 你继续,继续, 呵呵——”
刚刚那个画面实在太凶残了,对郝少峰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会儿他仍然心有余悸, 尤其是这小姑娘脸上那抹单纯无害的笑, 让他心里头瘆得慌。
郝少峰是一秒都不愿意在这个河滩上多呆了,只想赶紧找个借口尿遁, 去别的地方洗洗眼睛先。
顾卫北见状立马跟上,两人前面想吃烤乳猪的心情有多急切,这会儿溜得就有多快,走了没两步干脆直接跑起来了,就跟后面有恶犬撵似的。
叶青:……
“你是今年下来的知青?”
郝少峰带着顾卫北跑了,顾卫南还在呢,这姑娘倒是胆子大,眼睛落在叶青身上不停打量,最后目光好奇地看着她身后那一堆工具,
“你这是在劁猪吗?我第一次见到女同志做这个,而且还不用人帮忙,你一个人竟然就搞定了,你可真厉害!”
见面前这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怕,反而还凑上前来认真观摩,叶青有些诧异:
“你不怕?”
顾卫南立马摇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一城里来的知青都敢动刀子,我们山里人啥玩意儿没见过,早些年只要劁猪匠上屯子里来劁猪,我们这些小孩都跑去围观呢,你别管郝政委跟我弟,他们俩就是矫情!”
说着,顾卫南皱了皱鼻子,又指着那边的三头野猪崽子,开始催促道:
“你继续啊,刚刚我来得慢了点,你动作又太快,我根本没看清你就已经弄完了。”
一听这话,叶青可就来劲儿了。
难得碰到个这么捧场的,她当然要好好炫技一把。
“成,那你可要看好了呀!”
叶青没了逗弄小野猪的心思,勒起袖子就准备速战速决。
从劁第一只野猪那儿找回了手感,这次叶青的速度更快了,十分钟不到,就把剩下的三头野猪都给阉割完了。
“这就结束了?”
顾卫南看得那叫一个兴奋,恨不得也拿上一把刀跟着上手,见叶青速度这么快就弄完了,顿觉意犹未尽,语气里满是失望之意。
叶青摇了摇头,解释道:
“劁是劁完了,但还没彻底完事儿,飞针封闭了穴位,会暂时麻痹这些小猪的痛觉,同时减少出血量,但是得等刀口的血小板凝结才能拔针,起码还需要半个小时的观察时间。”
顾卫南目光落在那四只野猪崽子屁股上扎着的银针上,满眼都是惊讶好奇。
主要是叶青的这个阉割方法,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劁猪匠使用的方式不太一样。
像蛟潭县这边,多是采用缝合和抹草木灰的传统老办法,不但过程复杂,还需要至少两个人帮忙打下手。
打下手的人得把生猪的后腿死死抠住不能乱动,劁猪匠才能动手施为,并且在阉割过程中,哪怕生猪不挣扎,都会出现大量出血的情况。
但叶青的这个方式,完全不需要经过繁琐的缝合包扎过程,野猪在阉割过程中痛感不强烈,并不会挣扎反抗,单人就能完成这项手术工作,而且整个扎针和下刀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看起来很有几分暴力美感。
这让顾卫南产生了极大兴趣,相比起老式劁猪匠那种粗暴落后的劁猪方式,她对叶青的这个高明办法可太好奇了。
“你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顾卫南在叶青那一盒银针上面摸了摸,眼睛亮如星辰。
之前叶青还只觉得这姑娘捧场,并没有想太多,可这会儿,见这女孩耐心观摩完了她动手术的全过程,不旦不排斥这血腥场面,甚至目光还一直落在她那些工具上,露出一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神情。
她心下不由得一动:
“你对这个感兴趣?想学?”
顾卫南倏地一下就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叶青:
“你愿意教我?”
叶青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认真了。
这让她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审视起面前这个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出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