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感觉大开眼界。
唐锐明显对重案组成员的把控力不够,底下人工作主动性不强,像算盘珠子一样拔一下动一下。
唐锐汇报的时候头头是道,但很多细节问题他却并不熟悉,总要找对应负责的人来回答,就仿佛他刚接手这个案子没多久,还没完全进入状况一样。
领导权威不足。
集体凝聚力不够。
这样的团队,再遇上有熟人掣肘,难怪一团糟。
这要是换成她带的重案七组,越是困难越团结,一个一个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了。
可是唐锐带的重案组却似一团散沙。
岳渊与顾少歧也看了问题,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聂伟达。
底下的兵拉垮成这样,聂科长也觉得没面子,瞪了唐锐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多疏忽?赶紧配合岳队、顾法医,把该做的检查做了!”
唐锐苦笑:“是!”
唐锐也有苦难言。
因为要照顾父母,他刚从邻县公安局调过来,在局里算年轻的,刚刚接手重案组,底下人个个不服气。
技术组与重案组之间也有些面和心不和,对他下达的任务推三阻四磨洋工。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即使唐锐刑侦经验丰富,但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小,案件推进非常缓慢。
岳渊打个圆场:“老聂,还是让唐锐带两个人,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岳渊也是从基层一点点做起来的,知道做人做事不容易。
唐锐这个工作状态明显是被重案组“欺生”,人越多越坏事。不如精简团队,聚焦办案,破一桩大案立住脚跟之后再慢慢打开局面。
聂伟达明白了岳渊的意思,当即站起身:“行。唐锐,你带两个人跟着岳队,配合他们工作。”
唐锐暗自松了口气,扫了组员一眼:“庄子轩,黄毅,跟上。”
庄子轩虽然嘴碎,但胜在年轻有活力,平时做事还算主动。黄毅能力强、肯吃苦,眼里只有破案,从不站队。
这两个年轻人是目前他能够指挥得动的人,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走出会议室,前往向阳春小区的路上,夏木繁问岳渊:“师父,这个唐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帮他?”
岳渊也是第一次见唐锐,不过他社会经验丰富,见一面就能知道大致情况。
“我记得以前的重案组汪组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刑警,会上没有看到他,可能是因为年纪问题退居二线了吧。唐锐对组员的熟悉度不够,估计他是空降当上组长,那种并肩作战的亲密感没有建立起来。平安无事的时候,大家打个哈哈一切都好,但遇到大案问题就暴露出来。”
说到这里,岳渊看向夏木繁:“徒弟啊,你是重案七组的组长,应该能够体会到团队的重要性吧?”
夏木繁点了点头:“是的,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做一群人的事。想法再好,也得靠团队去落实。查电话记录、查社会关系、与家属沟通这样的琐碎事情,必须依靠团队才能完成。”
岳渊见她是真明白,这才放心下来:“唐锐能够当上组长,能力一定是有的,只是因为团队不配合,这才导致他今天表现失误。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打破原有结构,重新组建一个高效团队出来。趁这个机会,让唐锐培养自己的亲信班底,案子一破,权威感树立,就能将整个团队力量慢慢凝聚起来。”
夏木繁笑了:“师父你这是一打两就啊,既方便破案,又帮助了唐锐。”
岳渊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见夏木繁很快就领悟到重点,不由得欣慰一笑:“没错。唐锐工作处处受阻,对咱们也不利,难道你想在瑶市留个十几天?”
夏木繁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想早点破了案,早点回家呢。”
来到现场,夏木繁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夏木繁紧跟在岳渊身后。
岳渊第一次带徒弟,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她,一边仔细检查一边和夏木繁交流。
他没有先进屋,而是蹲下来查看防盗门的锁孔。
岳渊告诉夏木繁:“不锈钢门锁带把手,没有破坏痕迹。”
夏木繁“嗯”了一声,“我记得洪元思下午一点返家,是用钥匙开的门,在此之前邻居也来敲过门。看来凶手有钥匙,杀人之后还记得把门关上。”
岳渊抬眼看向唐锐:“唐组长,门把手上有指纹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