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孙羡兵与虞敬对视一眼,感觉胳膊上寒毛直竖。
听这小子的意思,难道诸升荣是他害死的?
因为诸升荣曾经害死了他的猫?
“咪咪才不是爸爸不小心害死的。妈妈你还记得吗?咪咪死了之后我把它装进鞋盒里,哭了很久,你们说会把它埋在楼下那棵樟树底下,是不是?”
时间久远,刘彩阳想了半天才对这个细节有点印象:“是,你那个时候哭得声嘶力竭的,也不肯上学,是你爸晚上去埋的猫。”
泪水,从诸亮眼角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煤灰头顶。
煤灰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掌,以示安慰。
诸亮一边哭一边说:“我第二天把猫挖出来了,你根本不知道咪咪有多惨。爸爸把它剖开了肚子……”
后面的话,他不肯再说,整个人开始抽搐。
刘彩阳慌忙上前扶住儿子,一边摸他的背一边哄着:“好了好了,别怕别怕,医生说了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咪咪好好的躺在鞋盒子里。”
诸亮拼命躲开妈妈:“不是的!不是的!你看到的那只猫咪不是咪咪,是爸骗你的。他换了一只,你根本不知道,你只知道赚钱,只知道天天守在店里,只知道指挥爸爸做事,只知道哄我读书,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情绪激动,诸亮的表述已经有些混乱,但夏木繁听懂了。
这孩子内心的悲伤与恐惧太过沉重,已经快把他的精神压垮了。
顾少歧走上前来,冲诸亮伸出手,声音清冷而平静:“诸亮,别把猫弄伤了。”
诸亮瞬间老实下来,低下头小心看着怀里的煤灰。
顾少歧微微蹲下,与诸亮目光平视:“我们相信你。你的父亲的确有虐猫倾向。”
诸亮得到认可,情绪渐渐稳定,看着顾少歧说:“警察叔叔,你们查到了,对不对?”
顾少歧转头看向夏木繁,眼中带着征询,似乎在问:我可以说吗?
夏木繁点了点头。
顾少歧学医出身,对如何安抚病人情绪很有经验,让他与诸亮沟通,效果应该不错。
得到夏木繁的许可,顾少歧便对诸亮说:“我们调查了园林路花鸟市场,发现你父亲每隔一个月便会去一次宠物店,购买三个月左右大小的狸花猫,外加一斤添加诱猫剂的进口猫粮。”
“什么?!”
刘彩阳叫出声来,急切上前,一把抓住顾少歧的胳膊:“我们家老诸经常买猫、买猫粮?我怎么不知道!”
诸亮看向母亲,语气里满是嘲讽:“你把我送去读寄宿,自己从早到晚守在店子里,他白天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刘彩阳脑子根本不够用,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家老诸买了猫和猫粮,所以他就该死?”
顾少歧的态度很温和:“并不是说他该死,而是诸升荣有虐猫可能,这或许能够成为破案的重要线索,希望你们家属好好想一想。”
夏木繁紧盯着诸亮的一举一动。
诸亮听到警察说出“虐猫”二字,似乎有一种终于被肯定的感觉,连连点头:“对!我就说我爸杀猫,妈你总不信。现在警察说了,你应该信了吧?”
刘彩阳到底是生意人,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等一下!为什么老诸每隔一个月买一次猫和猫粮,他就虐猫?难道不能是他想放生?或者他想喂养流浪猫?你们凭什么说他虐猫?”
夏木繁倒想看看顾少歧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初钱老板提及诸升荣买猫、猫粮时,他是凭着爱猫人士的直觉,排除掉了诸升荣买猫是为了放生的可能。
顾少歧并没有辩解:“所以我说是一种可能。我们调查的目的,是寻找破案线索。”
刘彩阳:“你们的意思,因为老诸虐待猫咪,所以有人要害他?是谁?”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看向站在身边的诸亮,内心一片冰凉。不会吧?不会是儿子干的吧?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刘彩阳的脑海里生了根。她顾不得多想,赶紧推搡儿子:“回去,回屋去,你还是个学生呢,赶紧回屋看书去。”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夏木繁上前拦住刘彩阳,紧跟着问了一句:“诸亮,你还和谁讲过你爸爸杀猫这件事?”
这个案子以猫粮为关键节点,追查到现在,真相或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