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第一次看到外国人,他很稀奇,但他只不过多看了两眼,便被当场抓包。
直白且不加掩饰的目光,伴随炎炎灼目的日光。他被吓得炸毛,急忙往纪琛身后躲。
纪琛护着虞藻,也让虞藻顺利藏了起来,故而虞藻也没有看到,这位新来的外国老师,对虞藻展露出的和善笑容。
这抹笑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是很友好,但莫名叫纪琛很不舒服。
纪琛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地把虞藻护得更加严实。搂住虞藻下阶梯时,回想起方才那个笑容,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回去的路上,纪琛牵住虞藻的小手:“等会想不想喝豆浆?”
“想”虞藻说完,又很小声地说,“我还想吃炸糖糕。”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炸糖糕只有集市上才有得卖。
虞藻现在跟纪琛说这个,纪琛也没办法买,而且纪琛也不会做。
纪琛思索片刻,道:“我等会去问问陈大哥,他今天去过集市,说不定他买了。”
陈大哥家有小孩儿,也爱吃炸糖糕,只要有机会,陈大哥便会去集市买许多炸糖糕。
他应该有多的。
回家的路上,纪琛去拜访了一下陈大哥,果不其然,陈大哥买了许多炸糖糕,有一袋还是新鲜的、没有拆开,准备留着明天给孩子吃。
纪琛询问是否能卖给他,陈大哥看了眼乖乖站在他身边的白净小男孩,一眼了然:“是藻儿想吃呢?”
虞藻面颊红了红,他腼腆地点了点小脑袋。
“那还说什么买和卖的,直接拿去就行。”陈大哥将一袋新鲜热乎的炸糖糕往虞藻手里塞,“现在还热的,赶紧趁热吃,等冷了又是不一样的口感,没现在这么脆。”
“藻儿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吃炸糖糕。”
虞藻抱紧怀中的纸袋,唇角弯了弯,他小声说着“谢谢”,随后规规矩矩站在纪琛身边。
像大人身边的小朋友。
最近虞藻食欲一般,纪琛换着法子给他做晚饭,但他刚吃了一个炸糖糕,肚子不是那么饿,晚饭吃的量比较少。
纪琛也没逼他多吃,而是将虞藻剩下的食物都解决完了。
洗完碗、收拾好餐桌残局,他洗干净手,把虞藻抱到沙发上。
纪琛低下头,慢吞吞地以鼻尖蹭着虞藻的鼻尖,嗅着虞藻唇角的淡淡软香,嘬了一口,甜的。
“小藻。”他语气微顿,似有迟疑。片刻后,他用商量的语气道,“你以后别来学校吧?”
虞藻正低头玩手指,闻声,他用力翘起眼睫,又抿了抿唇瓣。
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觉得我没读过书,去你学校找你,让你丢人了?”虞藻很凶地质问。
“当然不是”纪琛马上解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觉得我办公室没有空调,怕热着你。”
而且最关键的是,最近纪琛老是听到一些讨论。
学校里有许多年轻清俊的男老师,他们私底下似乎都有在讨论虞藻,讨论的话题无非是虞藻很漂亮、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又在琢磨该怎么上前套近乎搭讪。
纪琛这才想起来,这群同事,也是儿时追在小虞藻屁股后面跑的一份子。
小时候喜欢的人,长大以后多数也会保持喜欢。
虞藻先前只是在家附近转悠,都能惹来盛天洋等人的觊觎。要是让虞藻往学校里多跑跑,这群男人不得把虞藻给吃了了?
纪琛很有危险意识。
他像担心被同事盯上貌美妻子的丈夫,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多想。
虞藻一声不吭,只绷着张小脸蛋。虽一个字没说,但浑身上下每一个小表情小动作,都在说明,他现在很生气。
纪琛态度立刻软了下来,他反省了一下自己,都是他太善妒、也太小心眼了。
这些事都还没发生,他怎么能束缚虞藻的行为呢?
“抱歉,小藻,我不该这么说。”纪琛捧起虞藻的面颊,低头嘬了嘬虞藻的额头,哄着道,“但来学校的时候,不要乱跑,我怕你丢了,找不到你。”
这还差不多。
虞藻哼哼道:“我怎么可能会丢。”
他还没那么笨。
“小藻聪明,我笨。”纪琛说,“马上要放暑假了,小藻,我们要不要去城里玩?就当度假。”
也可以当做是他们的婚后度蜜月。纪琛这么想着,眉眼变得柔和且甜蜜,像浸泡在新婚喜悦的新人。
度假?
这么时髦的用词,小土包子登时抬起小脸:“要的要的”
纪琛的工资很快就要发了,还会连带部分奖金与补贴,虽然不多,但与他多年积蓄一加,便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不过这些钱,目前都在虞藻的存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