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薛铃翻出两筐黑乎乎的炭。
闻九则:“……”
他差不多搞明白薛铃的意思了,她是让他做饭吃。
闻九则的车里有米,丢在后备箱角落里三个月了,他都没动过。
他觉得吃什么都差不多,能更方便快捷地解决进食,为什么还要生火做饭。
但薛铃指指自己找出来的小炉子,指指炭,又举起一个新的砂锅。
闻九则仰头摸着后颈长叹了一声:“好吧,好吧。”
薛铃都让他把工具准备好了,坐在一旁虎视眈眈,闻九则也不好凑合。
他生火烧炭,把砂锅清洗干净,放好米和水,端到炉子上。
在等待的过程中,薛铃起身往他们的临时营地旁边走。
闻九则跟过去,两人在附近人家荒废的自留地里找到了几棵莴菜。
豆角藤挂在发黑的竹竿架子上,和冬瓜藤缠在一起。
收获十几根长长的豆角,可惜冬瓜没结,还在开花。
仔细在附近寻摸一会儿,又在满地荒草丛里找出个南瓜。这里长的是那种长条的南瓜,表皮还是绿色的。
他们满载而归,回到营地处理食材。
闻九则拿着一个肉罐头,准备直接打开倒进砂锅和米饭一起煮的时候,薛铃从车上抽出了锅。
他只好收回手,去洗锅,把肉罐头倒进铁锅里煎一煎。
薛铃盯着他,闻九则想要把那些蔬菜切切全丢砂锅里炖的偷懒做法,被薛铃用眼神否决。
煎完肉罐头的锅炒蔬菜,那股香味和烟气一起飘出来。
薛铃就在旁边看着他忙活。
两人住一起的时候,在她的要求下,闻九则也是会干活的。
不过她一开始以为闻九则不会干什么活,后来才发现其实他做事挺熟练的,会照顾人,做饭也会,就是做起来不太讲究。
他做什么都喜欢直接放锅里加水炖,炖的软烂,全是一样的味道。
给人感觉是下过厨,但没人教,所以自己凑合摸索出来的一套习惯。
薛铃就教他,肉要切到什么厚薄放油煎一煎才好吃,蔬菜炒到什么程度好吃。
他当时听得一直在走神,一点都不认真,没想到还记得挺牢的。
虽然动作生疏,但他不着急,所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大厨的样子。
煎过的肉和炒过的蔬菜扑在雪白的米饭上,还放上两颗切开的小西红柿,看起来很不错。
闻九则端着砂锅放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米饭和蔬菜一入口,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不是幕天席地在某个不知名的马路边,而是在家里。
薛铃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他面前的砂锅。
她在想什么?在想自己忍受的饥饿,羡慕他能吃饭?还是,在想他们过去这样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场景?
闻九则咀嚼着嘴里久违的饭菜,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薛铃拿过旁边的写字板,很快写了一句话展示给他看。
“你刚才放盐了吗?”
薛铃回忆着他做饭的过程,发现一个问题,闻九则好像没放盐!饭菜没放盐的话能好吃吗!
闻九则:“……肉罐头和罐头里的汤汁有咸味。”
他看到薛铃立即露出放心的神情。
她低头写:“今天没找到盐,明天去其他地方找。”
闻九则看着,突然失笑,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口饭菜。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让丧尸看着很有食欲。
薛铃看着他想,人类是比丧尸更难饲养的。
晚上睡觉前,薛铃让他把那把干艾草拿出来烧,闻九则才明白那东西的作用是驱蚊。
可是这一晚,闻着周围萦绕的艾草烟气,少了很多蚊虫,闻九则却一直都没能睡着。
薛铃隔一会儿就看看他是不是还睁着眼睛,发现他大半夜还没有睡觉的意思,爬起来去车上翻她那个药袋子。
一盒安眠药放到闻九则面前。
她是真想得周到,连安眠药都有。
闻九则拒绝了。
薛铃遗憾地把药盒拿回去,这个药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期了,不吃的话真的很浪费啊。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是轮换着开车的,路况好的时候让薛铃练车,路况不好让闻九则来。
闻九则还负责导正路线,因为薛铃开车的时候哪里路好开往哪开,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但闻九则就要确保他们是往鞍东市方向开。
不过就算是闻九则,也不是所有路都认识,在没有导航的今日,只有在路边看到路牌,他们才知道自己到了哪。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闻九则拿着几张地图对照,对薛铃说:“我们好像是开到原湖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