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亲自来。”江随之哼笑,“免得到时候有些人自己查着查着就跑了。”
乐清欲言又止。
行,互相伤害。
扯平了。
她抬手去拿杯子想要喝一口缓解一下自己此时此刻自找的尴尬,一抬头就发现满桌的人都在看自己,神色不一。
连带看不见的annie都似笑非笑地侧着头。
乐清被看得毛骨悚然,缩回拿杯子的手,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annie笑眯眯地说,“看你们聊得挺好。”
乐清:“……”
再一看,爷爷和江叔叔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感,隐隐有些不可置信的复杂。
这一刻乐清很想学着妹宝的样子用头撞两下桌面,她只是没忍住皮了一下,怎么会是这种局面。
“爷爷你看!”小乐嘉十分欣慰地大声说,“我就说小叔不会打小姨的,他们可好了!还啵啵呢!”
江和昌:“!!!”
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嘴唇颤抖:“你们……”
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两头猪都拱了人家的白菜。
这就是江家人的风水,专门嚯嚯其他好姑娘。
更内疚了!
这次误会可就大了,乐清恨不得塞两个胡萝卜到崽崽嘴里让他们好好明目,整天听到风就是雨的,死的都能被他们说活了,她窘迫又无奈:“叔叔别误会。”
“嗯。”江随之淡淡点头,难得走心又认真地回答,“暂时还没有。”
乐清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后者眉梢轻轻一扬,安静了有那么一两秒,随后偏过头弯着唇在她耳边低声道:“谢谢。”
谢什……
乐清的脸瞬间爆红,忙把自己的脚收回来,捏紧拳头:“说正事!”
时常痛恨自己这一身灵窍的身手没有用武之地。
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但又担心这人让她打得重一点。
真的很离谱。
还有点无可奈何。
江随之的无赖和厚脸皮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好在江随之的脑子也不全是恋爱脑,关键时刻还是管用的,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踩着人家的底线蹦迪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能蹦得太过。
他缓声说:“你跟我说了那些事后,我安排了人去查。”
乐清一愣:“那不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
“嗯。”江随之点头,“应该快有结果了。”
见对方似乎还有些犯傻,他轻笑:“怎么,你不说还不准我自己动手查?”
他是指她从未跟他坦白过的那些过去。
但只要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个人正在费心费力的想尽一切办法了解自己,乐清就总觉得心里憋的慌。
并不是难受,而是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满足。
在被人忽视和忽视自己的那些时间里。
她其实也想跟普通人一样,被人在意。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觉得自己在哪里活下去都无所谓,左右不过也是一个人,也很少去回忆过去的日子自找苦吃。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很在意的。
从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孤儿院,被同一个孤儿院的小孩子们欺负导致不敢出去见人,直到年纪很大了才终于被一对中年夫妻领走。
养父母不能生育感情几乎破裂才将她领养回家,但也仅仅过了那几个月,养父还是出了轨,从那以后她就成为了这个家庭的累赘。
养父养母离婚后,她被养母甩给了养父,但是重新结婚后的新妈妈也不喜欢她。
她的存在不被任何一个人喜欢,这是小时候的她唯一确定的事。
别人家的孩子上了幼儿园,七岁开始上小学。
但她由于总是漂泊不定的原因,幼儿园从没上过,到了九岁才上一年级,那时候的她对这个急剧变化的世界感到十分陌生,也难以融入,小朋友们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更是插不上话,她是整个班级里的另类。
所以那时候开始乐清就很不喜欢小孩子,其实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喜欢小时候的自己。
她慢于同龄人很多步,十分谨慎又小心地长大,让自己在那个家里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避免自己被抛弃。
因为年龄的问题她甚至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不需要家长的接送,所以哪怕养父母总是会忘了她还没有回家;忘了她还没有吃饭;忘了降温要换厚衣服;忘了她生病要送去医院;后来他们有了新的孩子,每每过年都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出门买年货发红包买新衣服,除夕晚上会带着孩子出去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