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长时间忘了他◎
annie原本还有些懒散的动作在听到这名字后变得有些紧绷,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甚至脑袋都没能那么快地反应过来。
虽然乐清说的是英文,但江言这两个字却是地地道道的中文发音。
仿佛两记重锤砸在耳膜上,震得她连带神经都微微抽痛。
“江言。”
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听到乐清名字的那天,忍不住想要去关注想要看到这个人的欲望。
已经有了经验的annie这次并没有多犹豫,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我一定听过。”
不仅是听过,这个人也一定很重要。
“江言。”但她也发现了有什么逻辑没理清楚,“这个人怎么了?”
试探一时爽,解释的时候却又张不开嘴。
难道要说江言已经死了?
在这瞬间乐清脑袋里又冒出另一个荒唐的可能,如果annie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能重新活一次,那江言呢?他是不是也……
乐清的心再次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在触碰到真相的边缘徘徊了。
“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看他。”乐清说。
自己在看到annie的某些时刻就能回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对方也是如此,那如果再继续看一看呢?
这就是乐清没有让annie跟自己一起回国的原因。
她想要脱离“穿书”这个剧情,让自己真真切切地跟印象里的旧人好好的叙一次旧,让自己那一颗飘着的心一点点落下来。
大巴车缓缓停下,整个小镇都十分宁静,也没有多少游客。
草地也才堪堪冒出青嫩的绿芽,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有生气,风吹过来都是春天的味道。
annie手里拿着已经被修复好的风筝,这是乐清临走前交给她的,说是回来以后想跟她一起放风筝。
乐清下车后回头,看到annie正在杵着盲杖往下走。
没有外力帮助、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时,她才会有一种盲人的感觉。
有一就有二,乐清走上前轻轻牵住她的另一只手,将人扶下车:“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annie很坦然,“先天失明,医生也找不出原因。”
她笑了下:“或许就跟那个大师说的欠债人一样。”
“欠债人”本人虽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了她没有办法不去面对:“什么事情都有源头吧,你的生日跟我会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也不欠我什么。”
就现在拼凑出来的过往来看。
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个小女孩,那跟姐姐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互相保护,互相帮扶。
否则姐姐也不会在她死后用她的名字继续活下去。
“我不知道。”annie紧紧牵着她的手,“但我认为,你的生命会比我的更重要。”
乐清忙阻止她:“呸呸呸,你可不能胡说。”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分什么命不命的,又不是猫。
annie就笑,笑得眼睛里像是容满了光。
她的眼睛本该是这样,乐清想。
乐清被她感染,连带这段时间一直沉闷的心情都散开了不少,也跟着笑:“笑什么?”
“笑有不少人想做你的姐姐,但只有我是不一样的。”annie说,“你在lvy面前跟在我面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个乐清还真没注意过。
“lvy回国后跟我说,你是一个很聪明很理智的人,遇到任何事情都很稳重,没有什么所求。”annie脚步缓慢走在她身边,感受着对方的手温,往下一牵,还能感受到乐清脉搏轻微的跳动,这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挑眉笑道:“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那样,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渴望的小孩,遇到事情也会慌乱,自己也会逃避,让我觉得自己在被人依靠。”
乐清很纳闷,现在越来越多人都说她像个小孩了。
但事实上她很小就开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成熟,怎么能像个小孩呢?现在她还会照顾两个孩子。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有种被说中了的感觉,每次在annie面前她确实都会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
“我会注意的。”她说。
“注意什么?”annie拍了下她的小臂,“我就想要你这样,这样我才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闻言乐清唇角也不由自主勾了起来,注意到前面有个不高的小山,忽然道:“你说想起过你牵着我爬山的画面?”
“嗯。”
“今天我带你爬。”乐清回头,“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