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言用不给地址的方式向异常事务管理局表达了他真心实意的拒绝。
真的很想要!但实在不好意思一下要六张!所以还是自己慢慢攒吧……
刚拒绝了一份白得的雷符,詹言十分心痛。
他今天实时追踪2号乱码异常,虽然没出现他们所说的污染后遗症,但詹言也快把今天能刷的瓜用完了。他感觉有点累,就像用脑过度那种,脑子有点蒙蒙的,让人很想吃糖。
唔……不行,得戒一戒。他之前以为糖分有用的时候吃糖吃得太过了,确实有点儿成瘾。
就吃一块儿吧。上次顾见承买的水果糖还在。
詹言摸了一块糖塞进嘴里,满口的青苹果香。
估摸着顾见承快洗完了,詹言退出吃瓜系统,一抬眼看见搭在椅背上的灰色浴巾。这是顾见承的浴巾,他忘了拿进去。
詹言拿起浴巾走向浴室。
浴室内。
顾见承十分地不开心。
这一整天!每次他想和詹言亲昵一点的时候,都会被打断!
他单手撑着浴室墙面,站在花洒下,热水蒸腾出满室白汽。水流顺着他的发淌下,沿着结起的眉、高挺的鼻、紧抿的唇滴下,滑过结实的肩背,勾勒出每一处起伏的肌肉。
他闭着眼站在水流的白噪声中,慢慢呼吸着舒缓情绪……
滴落的水声让人想起下雨。
最后一次竟然是突然下雨打断的!今天的天气预报明明是晴!
去他的贼老天!
顾见承很暴躁,非常暴躁,暴躁到恨不得再去碾死百八十个异常!待会儿就去论坛上找走近科学买异常情报!
浴室门忽然被敲响了。
顾见承情绪一滞。
“你浴巾忘拿了,我给你送进来啊。”詹言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浴室里水声太大,又隔着门,詹言没听见顾见承有没有应,他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拧开把手进去了。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满室白汽蒸腾,影影绰绰遮着一个肩宽腰细腿长的身影。
詹言瞧见这能当模特的好身材,下意识吹了声口哨,十分的流氓。
顾见承闻声抬起头,漆黑漆黑的眼睛猛然瞪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朵尖。
詹言吹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他赶紧放下浴巾出去。
詹言在门外呆呆地站了几分钟,内心在狂喊。
啊啊啊……他刚才脑抽了!
他怎么就脑子一抽了呢?一定是因为太心痛那张雷符了!
真是太流氓了!
然而一半儿自己在疯狂尖叫,另一半儿的自己在理直气壮。
调戏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啦?
他们都谈恋爱了呀!
手也拉过了,亲也亲过了。不就是吹了一声口哨嘛……
但是顾见承怎么现在还没出来啊?他会怎么想?
他刚才好红哦……
就在詹言开始担心他把自己憋死在浴室里的时候,顾见承终于出来了。
面色看上去还是沉稳的,就是耳朵还有点红,说不准是因为热水还是因为什么……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詹言悄悄往他那边儿瞥,顾见承规规矩矩地擦头发,一眼都没往他这边儿看,但是脖子根又开始红……
怎么这么纯情啊?他以前不是很黏人、讨晚安吻讨得很娴熟吗?
顾见承正在很艰难地控制自己。
言言真是、真是……他感觉不到危险的吗?
顾见承感觉自己心里翻腾得厉害。很想,很想很想,把人抱住,用胳膊把人禁锢住,锁起来、藏起来,全都覆盖上自己的影子……他还在旁边儿一眼一眼地偷看过来!
詹言带着点儿心虚,又觉得有点儿有趣,他拿着干毛巾凑到顾见承身边儿:“我给你擦擦头发?”
总得有人主动打破一下尴尬嘛!
“不用。”顾见承说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他躲开,詹言又好玩儿似的凑上去:“擦一擦嘛。我就开个玩笑,你生气了?”
顾见承目光沉沉盯了他两眼,把他按住:“你头发长,我给你擦。”
“好啊。”詹言大大方方坐到椅子上。
等看着詹言低着头让他擦头发,顾见承心里又涌出复杂难言的滋味来。
詹言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大学大家都住在一起,难免有时候挨挨蹭蹭,詹言要么躲了,要么直言。他头发自来卷,不知情的同学有时候会开玩笑想摸摸看,有一次遇到个听不懂话的,非要动手,他把人怼得当场下不来台。
顾见承也碰过詹言的头发。唔……亲亲抱抱的时候会碰上一点,但他没上手摸过。这和亲密关系无关,顾见承不是那种学不会尊重非要搞特殊来证明爱的人。
可是他在火车站见到了詹言毫无芥蒂的让他家里人摸他的头。“不愿意被别人碰头发”不纯单纯是一种好恶,也是詹言心里的区域划分。
顾见承用干毛巾轻轻挤出头发里的水分,詹言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干净的后颈。
他现在也被划分在那个区域里了吗?
什么时候发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