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饮酒便容易醉。过不多久,杜中宵便就醉熏熏,被王凯扶了回去。
华灯初上,杜中宵觉得口渴,猛地醒来。却见床边坐了一个人,正在低头整理杂物。定睛一看,正是妻子韩幼娘。两年不见,韩幼娘已经完全脱去了少女的青涩,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轻轻出了一口气,杜中宵抓住韩幼娘的手,轻声道:“没想到你今日便就赶到了。”
韩幼娘见杜中宵醒来,笑着道:“这两年我在家里学会了骑马,一路急行,这才来得及。你可不知道,路上的人见我一个女子骑马,不知道看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杜中宵道:“女子怎么就骑不得马?任他们眼瞎去!”
见杜中宵要起身,韩幼娘道:“你喝得醉了,睡了大半天,再歇一歇吧。口渴不渴?我给你倒碗茶来。爹娘在后面,还要一两日才到,不需着急。”
杜中宵重要躺下,口中道:“确实晃得厉害,见你在这里就忘了,你一提又害起渴来。”
韩幼娘倒了茶来,杜中宵喝了。又问她:“两年不见,儿子也该长得大了,有没有带过来?”
韩幼娘叹了口气:“大郎前些日子生了病,路上受不得颠簸,留在家里。”
杜中宵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回中原一趟,却不想连儿子都见不到。”
韩幼娘道:“没有什么,等到大郎身子好了,让家人带着去那什么火山军,跟你住上些日子。朝廷不许家眷随军,还不许亲人探视么?现在家里无事,爹爹一直嚷着要出去走走。”
日常通信,杜中宵知道家里的情况。罗景依据在永城营田务的经验,在家乡买了不少地,比着建起了庄园。有庄园的收入,又有三州卖酒的钱,现在杜家是临颖县首屈一指的财主。杜循日子过得好了,静极思动,一直想到处走走。儿子当官的地方,是首选的目标。他是举人,有个游学的名头,天下各地都能去得。儿子做了官,彻底放下举业,杜循现在是个纯粹的商人,游历各地也好发现赚钱的机会。
杜中宵想了想,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一个人在外为官,多年不与家人见面,着实想念得紧。”
边地做官,一般不许带家眷。喝酒的时候,杜中宵还想着建功立业呢,以后在中原做官的机会只怕不多。趁着年轻,努力打拼几年,不能蹉跎了岁月。想到这里,杜中宵又想起几年之后叛乱的侬智高。按时间来算,他作乱也没有多少年了,自己以后要格外注意西南的动静,争取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