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不花深深点头,这次失算,带的货物太少了。
两人盘算半天,耶律不花从白壁上看了无数大宋宝货,只觉得什么都想买,苦于带的羊皮少了。只是此次回去,下次带什么来卖,却也发愁。羊皮的价钱还是太低了,对于普通客商来说,当然有巨大的利润,但对耶律不花来说,就有些鸡肋。
商量了一会,耶律不花道:“没想到并州有如此多的宝货,单靠贩卖羊皮,却买不了什么。康员外帮我想一想,还有什么是南国极缺的,可以贩来赚大钱。”
康成栋沉吟一会,道:“北国比不得大宋,物产丰饶,我们能拿来卖的,其实不多。现今卖到大宋的,最大宗的便就是羊。若说宝货,就数北珠。只是北珠南京才多,西京这里还要买大宋的珍珠呢。要大宋急缺,北国又多有的,除非是马——”
说到这里,康成栋急忙住口。契丹对向宋出口马匹控制极严,一旦抓住便是死刑。而且这是战略物资,卖了便等同资敌,耶律不花可是皇族,谁知他会怎么想。
没想到耶律不花不以为忤,想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贩马自然赚钱,只是可惜,没什么路子运到宋境来。此事朝廷看得甚紧,不好得手——”
康成栋见耶律不花有意,不由大喜,低声道:“郎君,其实边地向宋境贩马,一向不曾断绝。”
耶律不花一怔,急忙问道:“那些人怎么做到的?巡边军兵不查么?”
康成栋笑了笑,低声道:“自然是查,但总有办法。依我所知,都是先在北国卖与一些边境地区的小部族,这些小部族再贩到宋境来。这些小族,都是两边居住,而且居住之地崇山峻岭,查无可查。”
耶律不花听了,一拍大腿,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不需说了,贩卖盐与粮食,也是如此。此事我们再商议,再商议!我家祖是西京留守,很多事情,别人难办,我却不难!”
一边说着,眼珠滴溜溜乱转,显然是动了心。他在家里地位不高,难得什么清贵职位,自觉也没有做官的本事,做生意赚钱便就成了人生目标。什么朝廷禁令,只要自己赚到钱,耶律不花根本不在乎。
契丹缺少与大宋交易的大宗物资,每年有大量金银流入宋境。宋给契丹的岁币,有十之六七,通过边境贸易重新到了宋人手里。平衡贸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市马。可宋和契丹虽然号称兄弟之国,其实也互视为最重要的敌国,都控制战略物资流向对方,契丹极少向大宋卖马。
见康成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耶律不花笑道:“喝酒,喝酒!康员外,只要你与我一心,好好做生意,必然有一场客贵。卖到宋境来的货物,我想办法。放心,一定有办法的!”
康成栋心领神会,端起碗来,一大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