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在所有人的心满意足中落下帷幕。
吃饱了。
大伙都吃饱了。
这瓜真香。
本来萧随举办的这场慈善晚宴就有不少人参加。
为了力证时白荔的身份, 他还请了很多媒体。
媒体自然捕捉到了这热点。
宴会还没散,就有人开始写稿子了。
没成想写到一半就被叫停。
“什么?不让发?”
“凭什么啊?这么好的大戏绝对能上热搜?啊,呃……”
“是姚家那边啊……”
……
那没事了。
倒也是。
媒体人都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姚欣今天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自然不愿意有相关消息传出去。
但这又能限制得住多少人呢?
其他来参加的宾客,早就通过无数渠道把这精彩的一幕传播了出去。
无数群聊、论坛,此刻都在激情直播吃瓜。
“卧槽,贵圈真乱。”
“所以白姐真的不是私生女,而是故交之子。之前黑她的是不是该道歉了?”
“大清都亡了, 这个姚什么的,怎么还从血缘这种东西上骂人?”
“我想象中的豪门内斗:高端大气上档次。实际的豪门内斗:上台扯头花。”
……
众说纷纭。
但毫无疑问的是,姚家的名声,臭了。
时白荔,却又火了一把。
时白荔对此并不知情。
她只是和明娇说了两句,又吃了两块小蛋糕。
外面的慈善晚宴便结束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匆匆结束也正常。
萧随全程都没让她在露面,接触那些兴奋打探的目光。
虽然时白荔并不在意就是了。
“回家了。”
萧随只是草草和明娇打了个招呼, 便低头看着时白荔。
那目光幽深。
好像某种野兽终于得偿所愿后的满足。
时白荔:“哥哥,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萧随微微挪开目光, 表情不变:“怎么?”
时白荔:“你像是饿了三年没吃肉的狼人。”
萧随:“……?”
时白荔:“哦, 不好意思, 说错了。是狠人。”
萧随停顿两秒, 双眸又转了过来:“你说话都能说错别字?”
时白荔理所当然:“我都没说良人, 你就让让我吧。”
萧随果然安静了。
上了车,司机特意走了另一条酒店出口, 避开了大部分的宾客。
时白荔趴在窗前,忽然瞥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停一下。”
车一停。萧随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时白荔让出一小片车窗, 指给他看:“你看,那不是那谁吗?”
窗外,酒店侧门正中有个音乐喷泉。车辆环绕着喷泉一辆一辆过,唯独喷泉旁边,有个穿着西装的身影,形单影只,十分寥落。
正是姚宴西。
萧随冷嗤一声,目光沉沉:“你要找他?”
“不啊。”时白荔摇头,“我只是看他好像在捞喷泉里的硬币。有点不道德吧?”
萧随:“……”
这行为竟然能被时白荔叫不道德?
不对。
姚宴西根本没在捞硬币!
……
这么一打岔,姚宴西自然也注意到了停下来的他们。
他站起身,主动走了过来,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时白荔把车窗降了下来。
姚宴西先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接着,便看见里车内那张精致到无法亵渎的面孔。
带着一贯理所当然的骄傲表情。
再往旁边,则是隐没在黑暗中的萧随。
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姚宴西也知道,此刻萧随必然是对自己厌恶万分的。
这个血缘上的哥哥,对他一向如此。
更何况是现在。
他微微敛目,轻轻开口:“……抱歉。”
时白荔惊奇:“你真的拿了硬币啊?”
“……?”姚宴西茫然,有点像黑夜里迷失了路的小动物:“什么?”
时白荔指了指他背后的喷泉。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不,我没……”
“噢。”时白荔眨眨眼:“那你道什么歉?”
是啊。
那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只是习惯了,为母亲的行为买单,为母亲的所作所为心怀愧疚。
……因为他从未认同过。
时白荔循循善诱:“别人做的事,不关你的事。但你做的事,也不关我的事哦。”
可别再搞出什么反抗母亲的戏码,让她来背锅了。
她只想安度生前。
姚宴西睫毛颤了颤,听懂了。
他乖巧地垂下脖子,像在俯首听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