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稷年没有和她相处的经验,难免有些许笨拙,但他也在尽力适应和和缓。
药店不远,她吃药时,他还是将水递了过去。看着她吃完,陪她等待疼痛好受一点。
舒清晚在这休息了会儿,但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第一次见面时,她不知道他就是覃漪的先生。毫无防备,不过他们挺有缘,她当时也和他多说了几句。
那时,摆在她面前的还是北城烟火热烈。
而现在,她已离开那一道繁华。
林稷年问说:“困不困?旁边有家酒店,要不要去休息下?”
他就是觉得酒店环境更好,能休息得好些。
舒清晚顿了下。父爱在她的生命中是属于较为沉默的那一种。甚至有些时候,父亲会很幼稚的和弟弟统一战线,因为不满她的不听话,而隐隐有敌对之意。
她并没有感受过与之不同的父爱。
那种细腻的,如同潺潺流水的。
好在,吃完药后,那股疼痛感渐渐消失,她也准备回去了。
手里拿着刚才买的药。下次胃病发作时可以吃。
林稷年跟在她身旁,与她同行。
幽深的夜色之下,只有他们父女两人。
“清晚,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当年,生产之后不知道哪个环节发生失误,我们的孩子抱错了。”
林稷年今天就是想将这些事情和她一一说明,只不过她没有答应听。但,这些事情还是得铺在前面。
“你和覃漪缘分很深,我知道,你们很投缘。覃漪也是突然有所猜测,但是不敢确定。后来经过调查,才确定了结果。”
舒清晚垂着眼,她倏然攥紧了手心。
他开门见山直接挑明,反而是她毫无准备的。
事实简单明了地进入了脑子里。
竟然真的是很离谱的那一个猜测。
“当时她以为你过得还不错,你很优秀
,京大毕业,前途似锦。加上如果贸然相换,对你们来说都会是很大的动荡。她也不知道哪种选择才是正确的,所以一直在犹豫徘徊。她没有不想认你,不然不会总是忍不住去触碰你——当然,我知道,这应该也对你造成了一定的打扰。”
她敛眸听着,尚算平静,只是眉心始终蹙着。前方就是她的住处。
或许是因为林馥一,或许不止。原因很复杂。
而舒清晚慢慢也懂了。毕竟她在这个圈子里,也确实是待了一段时间。一些上位者的思虑总是会更加周全。
“你应该猜到了一点,对吗?”林稷年看向她,语气温柔。他对她的聪明并不怀疑。
他抱歉道:“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时间,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
作为一个父亲,林稷年还有很多想说的话。
满腹都是欲诉之语。
换作别人,他不是个多话之人。但是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就有很多的话想说。
到了楼下。
舒清晚停住脚步,她看向他,声音平静而轻:“我可以当作刚才所有的话都没有听过。”
林稷年拧起了眉。
“现在这样就好了,不用再做什么了。也不再徒添风波。”
林稷年肃声:“清晚。”
她的脸色因病还有些苍白。
“谢谢您的水。还有两位这段时间的一些照顾。如果当初出错,那就这样将错就错吧。”
她转身上了楼。
脚步有些仓促而着急。
他在后面叫了她一声,但她没有理会。
过得很好。
或许吧。
林稷年看出了她的排斥与抗拒。
之前覃漪的选择,现在反而成了他们所接收。
即便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也已经足够动荡。
他站在楼下,直到看到那盏灯关掉之后方才离开。-
州越。
这两个月,“择暮”可谓大放异彩,成绩出色,将名字打出得为所有人所知。
现在舒清晚虽然离职,但是所有相关环节都还按照所设定好的流程在好好运行。
在开大会的时候,商议到新项目,有个总监提议,可以趁着择暮今年的
这一股风,吃一下相关红利。新项目可以跟它绑定,这都是自带的热度。
这在业内屡见不鲜,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
严序手上拿着笔在画着东西。听完这一通发言,淡淡抬眸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容隐坐在上位。
在场的有好几位都是经手过择暮的负责人。
等他阐述完,容隐给出决议,掷地有声:“项目重开。”
那个总监微愣。
重头再来等于从零开始,还不如利用已经有的成绩再吸一回血。
无伤大雅,又能让利益最大化。
容隐合上手中文件,撩眼看向他,嗓音低沉:“择暮永远是择暮。”
决定落成。
便意味着再没有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