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裴如珩满脸戒备,生怕自己再被报复。
张知序拍了拍他的肩,温柔地道:“张某大度,从来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裴如珩刚想信,结果就被宁肃拎到一处阁楼下头,坐在一把定好位置的椅子上,抬头观看上头的两人对句。
“忆君心似西江水。”陈宝香摇头晃脑地背。
张知序微微一笑:“日夜东流无歇时。”
“多情只有春庭月。”
“犹为离人照落花。”
“虽恨独行冬尽日。”
“终期相见月圆时。”
裴如珩:“……”
他管这个叫大度?
真不要脸。
岑悬月等人端着杯子在旁边看热闹,看见这出,她还有点唏嘘。
当初裴如珩来见她,支支吾吾地说想让她帮个忙,她以为是官场之事,没想到他却是想让她帮忙做戏试探一位女子的反应。
两人站在高楼上对句时,裴如珩余光一直往下瞥,怕人难过,又怕人不难过。
岑悬月觉得纳闷:“你既心里有她,做什么不能坦荡些?”
“我怕她心里没我。”裴如珩皱着眉道,“总要摸清了才敢付出真心。”
岑悬月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眼下看着张知序与陈宝香在一起,岑悬月才反应过来。真的爱慕一个人,哪里会用第三人去试探,谁的尊严都是尊严,怕输的人往往会输得最惨。
不过,真奇怪,当初对句的时候张知序分明不在,怎么能将他们对的每一句都记这么清楚?
眼看着张知序抓裴如珩去喝酒了,她不由地对走过来的陈宝香笑:“裴家都已经入不得你的眼了,他似乎还是很介怀。”
“见笑见笑。”陈宝香拱手,“凤卿一惯小气,不好得罪。”
此话一出,在场的孙馥郁林桂兰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先前装腔作势的假贵女,如今已经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林桂兰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搭上张知序这般人物的?”
“说来话长。”陈宝香摆手,“三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
“那总可以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说服他搬到你这里来的吧。”孙馥郁好奇极了,“这没名没分的,一般儿郎尚且不肯,他堂堂尚书左丞,又不是没别的宅子,怎么就答应了呢。”
陈宝香高深莫测地伸出食指:“我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
“我说张凤卿。”她笑,“照我说的去做,保你飞上枝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