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的眼睛倏忽睁大,片刻前的忧虑从笑话变成了一场可笑至极的笑话。
林禹成还嫌不够刺激似的:“你的所有前女友都给我打过电话,她们的电话号码大多也是她们的社交账号。为了有事能及时联系上,我加了她们所有人的社交账号。她们还以我为纽带建了一个群来互相抚平创伤,群名叫‘陈盛下地狱’,群主是你初恋。”
他像任何一个上位成功的毒夫一般恶魔低语:“你以为你扣在我身上的锅我是真甩不掉吗?我是觉得大费周章向别人证明我没干什么事儿很幼稚。但既然事关茗茗妈妈对我的看法,那这事就不得不做了——我会让群主拉我进群,然后把我爸、茗茗妈都拉进去,让他们好好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事。”
陈盛还想挣扎:“你在她们眼里是我朋友的身份,她们会允许你进群?”
“那当然不会,所以得先投诚。”林禹成掂掂手里的手机,“你以为我录那段视频是干什么用的?”
陈盛怔住几秒,毅然决然地再度跳下船去。
但是这时候船已经到了岸边,他这么一跳,刚好就落地了。
医护人员将他拉上救护车,口中还宽慰:“挺帅一大小伙子,学历高又有钱,这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陈盛颤抖着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躺在救护车里嚎啕大哭。
*
视频很快发到了群主那里,又通过群主发进了“陈盛下地狱”。
她们甚至给那段视频两边加了鞭炮灯笼,bgm改成《好日子》,一点开就是浓浓的喜庆——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
看得林禹成心颤颤的。
他顺利地拿到了进群资格,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打算按原计划把事情办了就赶紧跑。
此前他已联系过朱茗妈妈,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得到首肯后便把朱茗妈妈和一头雾水的他爸双双拉进了群里。
群里的消息如飓风般刷过,又是针对陈盛的一场屠杀。
林禹成不敢看下去,早早地点了免打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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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这件事给朱茗妈妈的打击似乎挺大的,因为她一直觉得陈盛是个很不错的人,是可以做女婿的人选,只是没有想到有人能演到连“过来人”都骗过了。
一连几天,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人怎么就能这么坏呢”。
她会特别迷惑地去看朱茗:“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就看出来了啊。”朱茗说话还是不明不白的,但现在听起来非但不令人憋闷,反而还有些高深莫测。
妈妈就揪住她继续问:“那你新谈的那个小林,你觉得好?”
“对啊。”朱茗应得理所当然,“虽然面相凶了一点,但意外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就是和他相处啊。”朱茗还是很难理解妈妈在问什么,“我和他相处过,你又没和他相处,那我更了解他一点这很正常啊。”
她也不想再多聊了,只是把包一挎:“不跟你说了哦,我画画去了。”
“这个点儿?这都八点了……”
“对啊,刚好去画室画两小时。晚上我就睡寝室了哦。”朱茗说着就出门了。
但是实际上她却没有去学校,而是像之前几天一样,去了林禹成家。
她大大方方地跟林父打招呼:“林伯伯好,我来找禹成。”
林父直接笑得见牙不见眼:“哦哦,好好好,我帮你叫他下来啊。”
连带着跟林禹成说话都温柔了八个度:“禹成啊,你看看你,你约茗茗来,你自己怎么不早点下来等人家呢?”
林禹成听他这个腔就头皮发麻,走到楼梯口就喊:“你能正常点吗?你平时那个乒乒乓乓的劲儿呢?装这样子给谁看啊?”
眼瞅着林父气得脸色发青又不好发作,林禹成正想多嘲讽两句,一扭头看到朱茗穿着身色彩鲜艳的毛呢大衣背着小挎包站在那里,声音不自觉地也嗲了起来:“你来啦,来快上来吧,画具我都帮你整理好了……”
*
陈盛在继续休养,目前还是很脆皮,要死不死的样子。
林禹成的公司在全力转型,多家店面撤了招牌改头换面,正式往艺术领域靠拢。
朱茗的心思还是在画画上,每天等林禹成得空,让他往烛光边一躺,用画笔描摹他的身形,就是人间至乐。
这一幅她画得格外认真,一点点不满都要刮掉重画,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画出一幅值得售卖的人体油画来。
与此同时,每次绘画结束,和林禹成一起清理好画具之后,便是急不可耐的亲热时间。
他们总是着急地将对方拥抱入怀,像是渴望让彼此融化在自己的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