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次精神世界的天塌地陷。
朱茗回到寝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来对明天的“人生第一次坐飞机”紧张又期待,现在就好像已经飞过一趟了一样。
室友们都已经洗漱好上床了,见她回来还挺意外:“茗茗今晚不回家住啊?我还以为今晚阿姨肯定会让你回家住呢。”
“哦……她有让我回家, 我说明天要跟刘教授一起出发,就拒绝了。”
“啊?刘教授又不住学校,而且去机场的话从你家出发不是更近吗?”
“是的,不过我怕我妈查我行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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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洗洗吹吹,躺到床上时朱茗已经是放弃思考的状态。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看着上方的蚊帐, 两手庄重地交叠放在小腹。
看似还活着, 其实走了有一会儿了。
但姐妹们上了床是不会这么快睡觉的,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唉, 茗茗这一走这么多天,让姐姐们怎么活啊。”
一个起了头, 哀鸣声又起——
“是啊,这个寝室没有我们茗儿可怎么行啊!”
“没有茗茗的a大都不美丽了哇!”
朱茗才稍稍回过神来:“哪有那么夸张啊。”
反而让她们更夸张了:“地球没有茗茗能转?硬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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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室友们自己也很难搞清楚朱茗在集体中的角色担当。
她好像很少主动说话, 也不太擅长倾听和安慰,或许正因为她这人油盐不进, 所以一般没人向她输出负面能量。
倒是疲惫时往她的方向看上一会儿,心就好像被洗过一遍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大概就是——你看, 像这样心里不搁事儿光傻乐,凡尘世俗与我无关的人也能过得好好的,那旁人又何必给自己的心塞满糟心事儿呢。
这样一个人要离开几天,大伙儿心里当然是有些惆怅的。
所以她们倒是很理解朱茗妈妈的分离焦虑, 因为……她们也焦虑。
“我感觉我会想你,茗茗, 真的。”
这话朱茗还真的很难接,她很难把“我也会想你的”说出口,因为很显然她根本不会想:“……就这几天而已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死丫头,心真狠。”室友抱着枕头打滚,“这要是你的亲亲男友,你肯定不会这么敷衍。没回家还在外头逗留这么久,是不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了?”
不提这事儿还好,提了朱茗又开始脑壳疼:“哎哟,你们都不知道,他今天特别离谱,一直在说些黏黏糊糊的话,像我妈看的电视剧一样。”
室友们来了精神:“就是甜言蜜语是吧,阿盛哥挺会啊,说什么了快讲讲。”
“就是说什么我和其他女孩不一样,说我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让我给他时间证明自己。”朱茗尝试回忆,但说实在的已经忘了大半了,“然后还有什么,本来想吻我,但是气氛不合适,所以就说爱我。”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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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尖叫完了还有个留有一丝理智的:“哎,所以还是没亲上是吗?怎么了气氛就不合适了?”
“因为禹成哥事先给我发消息说……”
“嗷?又是他个七千万?”
“还事先发消息,摆明了就是给阿盛哥上眼药呢!”
“是啊茗茗,你咋还跟这渣男来往呢!”
朱茗这才想起来跟她们更新信息:“哦对了,他们的情况好像跟你们说的不太一样,甚至是刚好相反。”
“嗯?怎么个事儿?”
*
这觉彻底不用睡了。
“所以其实渣男是陈盛?”
“那些女生是因为找不到盛子所以捶的七千万?”
“那七千万也不是什么好鸟啊,这不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呢吗?”
“不是的。”朱茗急着辩解,“七千万是因为一开始遇上一个很极端的女生,想跳护城河,所以后来一听有女生哭着给他打电话他就怕出事,只能去处理……”
“什么?把人逼得都要跳河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啊!”
“这些陈盛都认了吗?他还有脸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