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成你要死啊, 你是不是要死啊!”刚回寝室的林禹成就这么被陈盛吼。
他也不多话,就一脸无语地换衣服、去阳台给多肉浇水、顺带收回阳台上晒的被子。
陈盛则一路跟着他喊:“你告诉我你想干嘛?你给我发那图片什么意思?你不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吗?”
林禹成索性把被子扔床上,然后转回身来跟他理论:“怎么着, 不是你女朋友吗?我约出去一趟不是急死你了吗?那我回来跟你报备还报备错了?”
“你少跟我装蒜,你那是报备吗?你那就是挑衅!”陈盛这次是真不打算怀疑自己的直觉了,“你要不再打开手机看看你给我发了什么?你给我发那张图什么意思?”
林禹成还真打开看了:“这图怎么了?茗茗一下子帮我谈了三幅画下来,我本来还愁画廊中间那块儿环形场地怎么用呢,这一套图一上直接解决了。就这我不能请她吃顿饭?还是说请女士吃饭必须要经过她的男友批准?”
“你觉得不用我批准, 那你还发给我看干什么?”
“我就随手一发, 谁知道你能想这么多。”
“随手一发?你是会随手一发的人吗?你每天跟那么多画家、老板、员工对接, 你说你随手一发?”
“那我跟你发消息也得跟和画家、老板、员工一样吗?”林禹成指他, “我告诉你陈盛别跟我犯浑, 我让你对女生认真点,可没说让你像这样疯疯癫癫的。”
陈盛一把把他的手打开:“我疯疯癫癫?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人样了!什么人跟别人的女朋友吃饭还得拍照发给人家男朋友?”
“服了。”林禹成连连摇头, 索性转回头去铺床,“刘教授选择独身生活真是明智, 她要是有个老头管着,还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也醒醒吧陈盛, 时代变了,早就不是男人能对配偶的职业理想说三道四的年代了。”
“你省省吧林禹成,少来这些政|治正确的。”话到此处, 陈盛的语气终于也冷下来,“今天茗茗不在这儿,你跟我演什么呢?”
林禹成铺床的手一顿,然后继续铺开:“真希望茗茗能早点看到你这副样子。”
陈盛给他气笑了:“你说什么?”
“怎么, 你也知道见不得光吗?”林禹成铺好了床,回身推他一把让他闪开, 又去桌边开电脑准备干活,“其实你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横竖都得演。你说茗茗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我看也未必——说到底你还是装的成分多吧?”
“我……”
“自己亏心事干多了心里没底,还跑这拿我撒气来了,你可真有意思。”敌明我暗,林禹成占了上风,“不过你是该着急着急,毕竟跟个假人谈恋爱确实一点意思没有,就我个人感觉啊,茗茗确实也没多喜欢你。”
陈盛又一次破防:“不是我女朋友喜不喜欢我轮得着你感觉……”
“别整这些酸事了,我现在没这个空——画廊查出一批吊顶材料有问题,来源不明。”林禹成边说边登公司内网继续处理,“好在是员工心细,查出来了,不然万一装了之后撑不住吊灯,砸下来了,不死伤人也没人敢来了。”
陈盛其实觉出味儿来了,但还是习惯性贫嘴:“你就不能别装吊灯?”
“这是我装不装吊灯的事儿吗?”
“知道你意思。”陈盛瞄他两眼,“晚上我回家用我爸电脑看看佘家那边的数据,看有没有什么茬可以找。出人命的事儿也敢这么玩,高低得回他一下。”
林禹成还有点犹豫:“但毕竟是没出事。而且没证据是眼镜蛇搞的,万一不是呢?”
“你管是不是呢,是也是了不是也是了,就得让他知道画廊出一点事儿都会找他算账,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而且你不会玩阴的啊?让他也拿不准是不是我们干的不就行了?”陈盛说完才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好像胸中还有一股憋闷气。
然后他才想起刚才明明是在吵架来着,但一扯到他们的共同敌人眼镜蛇,这架还真有点吵不下去。
他索性往林禹成椅背上踹了一脚:“靠,老子还是来气!以后离我老婆远点,狗东西!”
*
而另一边的朱茗,此刻正在全神贯注地创作。
“可以啊朱茗,进步非常大!你这个上半身的感觉这次就对咯,就是应该透过脂肪看到骨骼和肌肉,不然光观察外形总会出问题的。”人体课老师在旁指点,“不过这个下半身还是有点走样了,你可以课后再看看马奈的画,看看他的膝关节和腿部是怎么处理的。”
紧接着又直起身来对画室里其他同学说:“你们也可以请教请教朱茗同学,学习一下她是怎么悟透的,有时候就是一两个注意点,画面的质变就来了。”
然后老师就指导其他人去了,朱茗迷惑地咬咬嘴唇,重新调颜色试图挽救这个下半身。
这时旁边的室友小声唤她:“茗茗,茗茗!”
“嗯?”
“你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是不是上午在刘教授那取得真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