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陆三爷一嗤:“论性子倔,陆家没人比得过你。”
他愉悦地拍了拍掌。
那帮人奔进来。
“好好看着他。邝志林还没落到我们手里,今明两天是最关键的一战,这边一定要多加人手,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三爷放心。”邱凌云朗声说,“路口已经安排了四个人把守,厂子里还会留下四个人,除此之外,我爹一忙完就会带人过来,我敢保证,今晚这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邝志林那边是重头戏,曹帮主已经亲自带人过去了,三爷您自管带人前去跟曹帮主接应。”
陆三爷沉吟片刻,又问:“邱堂主可找了大夫过来?事成之前,千万别让这小子死了。”
“放心,我爹都安排好了。”
陆三爷并未接茬,而是冷不丁朝墙头的方向扫视过来,闻亭丽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陆三爷的视线并未在墙头停留,而是在围墙上的树梢上扫视,仔仔细细环顾一圈,重新把视线挪回地上的陆世澄身上。
“别看他不言不语,算计起人来可是心狠手辣,切不可掉以轻心。”
邱凌云闻言,立刻拿着绳子上前给陆世澄绑了十来圈,又用布条勒住了陆世澄的嘴,这才拍拍手起身,几个喽啰笑道:“少堂主,你这也太当心了,一个重伤之人犯得着这样吗?”
“谨慎些总没错。”
陆三爷这才是邱凌云露出赏识的表情:“今夜就辛苦诸位了。”
众人齐力将陆三爷的轮椅抬上车,发动汽车,一行人离开了厂子。
邱凌云吩咐身边人:“把他拖到仓库里去。”
几个人开门捻亮了灯,把陆世澄搁在仓库最里边的角落里。
四个人歪七扭八坐了一地。
闷坐片刻,邱凌云对着自己的胳膊猛拍一巴掌,骂道:“破地方蚊子这么多,现在还不到一点钟,真要是坐上一夜,还不得被咬成满身包?你们两个出去买点蚊香来,再顺便再买点酒和宵夜。”
几人互望一眼,买蚊香是假,买酒和宵夜才是真。
“少堂主,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像样的夜宵店。”那两人为难地说。
“啰嗦!”邱凌云从腰间掏出一把匣子枪,“近处没有,不知道往远处找一找?我爹快来了,这里有我看着,你们还怕有什么闪失不成?平日杀人放火从不眨眼,小事上倒是磨磨蹭蹭。”
把两个喽啰支走后,邱凌云转头对剩下那个说:“阿生,你到外面去守着,我有两句话要问这姓陆的。”
阿生挠挠头,起身退出去了。
等到四下里无人了,邱凌云踱到陆世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啊,你陆世澄也有今天。”
地上半点声响都无,邱凌云蹲下去用枪管拨了拨陆世澄腕上的金表,表情既羡慕又不忿,“切”了一声,一把薅住陆世澄的衣领子。
“你小子的身手不是很不错吗?像上次那样站起来狠狠揍我啊!别像一条丧家之犬躺着不动。”
他这一摇撼,陆世澄鼻端突然溢出一抹鲜血,脸色也苍白到了极点。
邱凌云一愣,骂道:“你且装死。”
虽如此,也只得把陆世澄撂回地上,然而不甘心就这样作罢,于是低声阴着脸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闻亭丽跟你上过床没有?”
陆世澄虽仍闭着眼睛,却皱了皱眉。
邱凌云冷笑:“一试就叫我试出来了,骂你你没动静,一听她的名字就有反应,也对,今日要不是惦记去赴她的约,也不会误中我们的圈套。若非早对她动了心思,何至于接二连三帮她解围。我问你,你跟闻亭丽睡过几次?说话!别装死!”
忽又暧昧地笑起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回头我亲自验验她的身不就知道了。”
那笑声极其下流无耻。
陆世澄冷不丁睁开双眼,眼神凌厉无比,让邱凌云心里不禁一寒。
邱凌云啐道:“想杀人啊?!你以为你还护得住闻亭丽,你自己都要死了!”
他起身对着陆世澄的小腿重重踹了一脚。
陆世澄咬牙闭上眼睛。
“疼了?”邱凌云得意至极,“你不是硬气得很吗?我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我跟闻亭丽青梅竹马,要不是你和姓孟的横插一脚,她早就是我的老婆了!”
踹过这一脚,邱凌云骂骂咧咧走到另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回来冷笑道:“总算老天开眼,你小子既落到了我的手里,上次你羞辱我的账总要跟你算一算。”
说完这话,邱凌云高高扬起手里的铁棍,对准陆世澄的小腿抡下去,陆世澄面色一变,勉强翻了个身,吃力地向门外挪去。
“想跑?”邱凌云狞笑着再次抡起了铁棍,“我要的也不多,只需打断你两条腿就行了!横竖你现在一身伤,别人也看不出哪些伤是新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