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我真的闻到了哎?”
“许是刚刚处理肉时留下的腥味吧?”
简雨晴睨了眼还装在坛子里的酸笋,神色很是淡定。没等那名学子继续往下思?考,她直接选择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简小娘子,您说的新鲜吃食不会就是生煎包吧?”叶生打起精神,兴奋地瞅着简雨晴。
“对?对?对?——”
“刚刚叶生这家伙,还弄脏了我的衣服。”被喷溅到的学子幽怨回答。
“嘿嘿,要是简小娘子为了这个教咱们拿衣服来?,那也太小看咱们了。”
好些学子都涌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想从简雨晴这打听打听情况。
要真的就是个生煎包,那也太过分了!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简雨晴双手环在胸前,哭笑不得:“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生煎包只是今日的添头罢了。”
“待到中午,你们就知道真正的主角是谁了。”
学子们双眼放光,简雨晴言笑晏晏。她送走学子们的同时,心下腹诽说不定用?不着等到中午。
毕竟螺蛳粉汤头的味道就很是浓郁,尚未到午食时间?就慢慢四散开来?。
饶是对?臭豆腐有些习惯的帮工杂役们,也有点不安起来?。他们今天的活计不多?,等处理完猪蹄等物?外,就得了清闲。
帮工杂役们顺着味道,来?到灶房门口,他们往里探头探脑着,循着味道把?目光齐齐落在正在咕咚咕咚沸腾的汤锅上。
“这味道……越来?越浓了?”
“今日好像没有与臭豆腐有关的菜品……吧?”
帮工杂役悄声?说着话,互相打听着,当然他们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知有人见着与臭豆腐相关的东西。
那这股味道到底是什么?
帮工杂役们困惑的同时,范厨更是双眼放空,远远缩在灶房角落,瞧着像是一团蘑菇。
茜姐儿和范大娘无奈地守在旁边,顺着味道又往灶台那看了两眼。
“难怪……简娘子要府学里的人带衣服。”茜姐儿忍了半响,还是悄声?说出?口。
范厨和范大娘闻言,齐刷刷地点头。
可不是嘛?当简雨晴打开腌菜坛的那瞬间?,范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险些直接窜到天花板上。
那股子味道就像是腐败了三?个月的鱼,又仿佛是过年时被隔壁娃子用?爆竹炸开的屎山屎海,强烈的异味熏地范厨头晕眼花,险些当场哕了。
要不是拿出?东西的人是晴姐儿,要不是那臭豆腐的榜样就在跟前,范厨万万要把?人直接打出?去的!
饶是如此,他也和油锅上的蚂蚁似的,被那酸臭味熏得脑袋发胀,又强撑着不愿意退出?去,蔫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范大娘和茜姐儿的接受程度要比范厨好些,瞧着范厨的模样,忍不住道:“阿翁,您要不要出?去坐一会?”
“不要。”
“茜姐儿,你就别管你阿翁了。”范大娘摆摆手,睨了眼没精打采的范厨:“他这人犟得很,等他自?己?真不行了,会出?去的。”
“再说啊……”范大娘嗅着那酸臭酸臭的螺蛳粉味道,习惯后竟是渐渐觉得这味道还挺香的。她瞧着直往外面冒热气的锅子,借着抹汗的姿势,偷偷咽了下口水:“闻着闻着,茜姐儿,你不觉得那汤的味道有点香……”
“哪里香了!?”范厨大惊失色,等看到茜姐儿迟疑地点点头后更是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自?觉接受能力很强,像是臭豆腐什么根本没教他变过脸色。可是范厨瞥了眼灶台,稍稍多?嗅两下空气,都觉得自?己?魂魄飞了大半,只觉得胃肠滚作一团:“唔——”
范大娘和茜姐儿吓白了脸,忙连拖带拉地把?范厨扶出?去了。
简雨晴瞧着三?人背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万万没想到灶房里反应最强烈的不是帮工杂役,而?是素来?对?任何食材都有着强烈好奇心的范厨。
可怜范厨拥有着极好的嗅觉和味觉,面对?螺蛳粉的强势袭击,那是连第一战都没扛住,直接败走灶房。
螺蛳粉的酸臭味道还在继续侵城略地,渐渐侵入官吏博士办公之地。不少人捏着鼻子皱着眉,四下张望起来?:“喂喂喂,这是什么味?”
“谁去了茅厕没处理干净?”
“不对?不对?,不会是哪家瓜娃子又把?粪坑给炸了吧?”
今年元旦时最大的新闻,便是吴家巷某个五岁孩子把?点燃的爆竹丢进粪坑里,据说炸得足有一丈多?高,浇落的粪水四溅开来?,让周遭十余户人家都遭了难不说,恶臭气味更是十余日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