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仗着西?市酒楼的体量,没少欺压这般的小铺子,先?拿货不付款,延后结算乃至声?称质量不合格而不愿结算都是再常见不过。
不止是食材商户,后头连提供他们家?器皿乃至装饰物件的商户也出来状告,教简娘子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这赵家?怎么竟是做这等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简娘子毫不犹豫地接话,端着茶喝了好两口,润了润喉咙才接着往下道:“那赵老爷子夫妇真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各个不要脸得?很。”
“那赵老爷子都多?大的岁数,先?头还收了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当妾。”
“而他娘子见着他瘫了,听说当天就把三个小娘子给卖给那种牙人,其中一个的家?人闹上?门来,要她交出人来。”
简家?寻的牙人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也有人嫌弃利润低,不乐意?做,就去做那等子牙人,尽是挑些俊俏漂亮的男郎娘子,专门卖给富贵人家?当乐户家?妓,教人看不起。
更黑心?的更是来者不拒,旁人是卖儿?卖女还是拐来的都不管。
简雨晴听罢,嫌恶地皱起眉梢。
简娘子气愤得?很:“虽说那户人家?把女儿?嫁给赵老爷子,八成也不是什么好的,但那娘子到底是良家?妾,竟是被卖去那等地方。”
“家?里人又哭又闹,要人还要赔钱。”
“老赵娘子也是一把年?纪的人,要是再往官署里管一茬,怕是直接一条命就要没了……教我说赵家?人为了孝字,也当是会出钱。”
简娘子骂上?几句,又精神振奋:“加上?前头的事……教我说赵家?定然缺钱得?紧,估摸会想要抓紧把酒楼给卖了!”
简雨晴听罢,没发表意?见,就是觉得?赵家?人都能做出赵老爷子瘫了就开始闹分家?的事,本就是不要脸又不孝顺的,他们真会出大笔钱安置这事?
简娘子与子女说完八卦,那是干劲十足地继续去打听……咳咳。
当然除去八卦以外,她还打听到赵家?人联系过的几户人家?,准备打听打听他们到底是开了个什么价。
过了两日,简娘子终于打听到了,或者说有心?人注意?到简娘子的动向特意?透露给她的。
简娘子听着这价格,整个人都傻了,半响直接蹦了起来:“赵家?人是不是疯了!?”
回话的仆妇也是一脸懵,听罢简娘子的话也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娘子说的是,可不就是疯了!”
“这西?市酒楼再值钱,也不至于……值,值两千贯钱吧!”
仆妇说出口来,都觉得?匪夷所思。
扬州城里普通的院落不过百贯钱以内,就是简府所在的官邸市价也不过五六百贯钱,对面的长史府更大,那也大约八百贯。
至于商铺的价格的确要贵些,小些的门面便要两三百贯,大些五六百贯,像是西?市酒楼这般好地段,要个一千贯上?下也正常。
要知道,一千贯钱就足够在扬州城外买个大庄子了,两千贯钱可以买上?数顷田地与房产,甚至能在长安城周遭买园子了。
这价格,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难怪赵家?人先?头去寻人谈,直接被人给轰出去了,他们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想敲竹竿嘛。
简娘子想清楚以后唾了口,瞬间没打听的心?思了。
还是仆妇想了想,与简娘子道:“娘子,要不咱们再寻人打听打听,说不定是有人想要诈一诈咱们,让咱们打消了收购的心?思。”
简娘子敛了面上?神色,若有所思:“你说的对,再教人……换一批人再去打听打听。”
仆妇应了声?,退下去办了。
简娘子来到灶房前,还没踏进去便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她忍不住伸手?捏着鼻子,往里瞅了眼:“晴姐儿?,你又是在做什么?”
“就是上?回腌的酸笋,我瞧着腌得?差不多?了,准备拿出一罐来瞧瞧。”简雨晴正把藏在阴凉处的腌菜缸子拿出来,掀盖把干净的木筷把里头的笋块往外夹。
不同于简娘子的嫌弃,她凑近嗅了嗅,不满意?地嘀咕了句:“味道还有点不够。”
等等?这样的味道居然还不够?
旁边屏着呼吸的杏姐儿?和雪娘子几人面露震惊,再也屏不住呼吸,被那惊人的酸臭味熏得?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忍不住连连咳嗽。
简雨晴瞅了眼几人,半点同情都没,还冷酷无情地教他们把取出的酸笋切成丝,而后自己把剩余的罐子塞回阴凉处,打算继续腌个三五天后,再拿出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