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与简娘子想得毫无关系呢!
简娘子直着眼,半响才从女儿口中得知简雨晴是为了让简云起和春姐儿熟悉糖色的制作?,特意在让他们反复练习。
桌上那堆拔丝山楂(糖炒山楂失败版),粘牙山楂(糖葫芦失败版),焦糖山楂(糖葫芦失败升级版),乃至糖炒炸林檎(拔丝林檎失败版)堆成了山,着实让简娘子大开眼界。
你还别说,味道都还不错。
除去?那道焦糖林檎味道里带着淡淡的苦涩,让人有些吃不惯,其他的味道都不错,引得众人围聚在那,吃得不亦乐乎。
不过他们夸赞也没用,失败品的始作?俑者简云起和春姐儿红着脸,羞窘得脚趾头都要扣出洞来。
他们咬着牙,继续认真?琢磨。
在简雨晴手?里无比听话的糖浆,在他们手?里总是会偷偷露出点异色。
不是过火,就是火候不到。两人不得不一遍一遍反复尝试,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把糖色的各种状态牢记在心。
挂霜,成功;拔丝,成功;冰糖葫芦成功!等两人接连成功做出对应吃食,天已黑了大半,院里也燃起了灯。
“师傅,您瞧瞧。”
春姐儿长?舒了口气?,终于有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正当她喜不胜喜地端起吃食,准备送到简雨晴跟前与她看看时,春姐儿耳边响起阵阵掌声和欢呼声:“春姐儿好厉害!”
“练习到现在才成功,太不容易了。”
“春姐儿累了吧?快快快,赶紧坐下喝口水。”
“云哥儿也是,太厉害了!”
“你们平日也是这般练习的?真?真?是厉害!”
村民们呼啦啦地涌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起初他们还觉得逗趣好玩,可随着时间推移,村民们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且不说简云起,春姐儿也是在村里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曾经柔弱的姑娘如今已是能提着锅子,挥舞着炒菜勺,一个时辰愣是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没有停歇地不断制作?。
这本?事,谁看了不得举个大拇指。
春姐儿被这么多邻里围着,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磕磕绊绊回答着:“还好,不,不累吧?”
“我都习惯了。”
“这就是练习,大家平日也都是这样的。”
“哪有春姐儿说得这么简单。”
“换做我,怕是练习三?五天都没结果。”也有人自?吹自?擂,不过马上就遭到旁人白眼:“你想啥呢你?其他火候啥的不说,你去?拿锅子翻炒翻炒。”
春姐儿说得简单,明眼人看在眼里却是知道有多困难。他们七嘴八舌,连连赞誉,直到见春姐儿脸颊烧到耳朵根,垂下脑袋以?后才莞尔一笑。
村民们目光落在那各色各样的糖食上,纷纷转移话题:“原来这糖浆还有这么多不同的做法。”
“就是就是。”
“这糖葫芦我吃过,糖炒山楂却是没见过的。”
有村民张了张嘴,最后没说话。
教他们说这方子放到城里,也能赚上不少?钱,而晴姐儿就这么直接教给春姐儿了。
春姐儿,可真?有福气?啊。
村民们内心感慨,忍不住又逗了春姐儿几句。还是简娘子见她脸皮薄,又看时间差不多,连忙轰走叽叽喳喳说话的村民们,还了两人一片清净。
春姐儿也抱着堆吃食,回了自?家。
春姐儿娘听邻里说了一嘴,心里又是得意?又是自?豪,同时还有些心疼。
她接过吃食,拉着春姐儿在炕上坐下,然后低下头看女儿的手?——春姐儿的手?指节粗大,遍布老茧以?外还斑斑驳驳的,好些都是烫伤留下的痕迹。
对于农妇来说,手?粗糙也正常。
只是春姐儿娘却是知道大有不同,她与村里其余农妇想法略有区别。
不少?邻里都觉得女儿家得多学点活计,打小就开始训练做家事刺绣织布乃至种田活计,往后出嫁才能得婆家看重。
而她却是觉得女儿出嫁后总会遭婆家磋磨,还在家里时就让她们过得松快些。虽然她教给女儿家务刺绣等活计,但自?家里的事都是自?己操持,不让女儿来做的。
无论?是春姐儿还是夏姐儿,那手?都是细嫩嫩的。春姐儿娘抚着女儿手?背,心里疼得厉害:“我的儿,受苦了。”
春姐儿浅浅一笑:“阿娘,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