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雨,我才能发芽。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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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明确言语,但许织夏有预感。
哥哥要回来了。
他们说好的,等他从英国回来,要一起回棠里镇看看,许织夏就一直等着他,哪怕人都在院门口了,她也没有独自先进去。
期间许织夏回过棠里镇,录入景区原居民身份,这样凭身份证就能进景区的闸机。
总不能回自己的小院子,还得回回买门票。
那天镇长领她到景区中心的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
落地窗视野敞亮,眺望出去就是半片棠里镇的风景,绿水上一只又一只满客的摇橹船,街巷间乌泱泱,路和桥好似不是青石板搭建,而是一颗颗人头铺的。
“妹妹,带身份证了吗?”
许织夏思绪一断,自窗前回眸,抬步走向办公桌,取出包里的身份证双手递过去:“带了,辛苦姐姐。”
谁都会对讨喜的女孩子心软。
行政助理原本因冗杂的工作沉着脸,一听这柔软体贴的语气,眉头舒展开,走向打印机:“坐会儿啊妹妹。”
“好。”许织夏依旧站着。
高跟鞋稳稳在瓷砖面踩出清脆的声响,有人带着气场,走进这间办公室:“小程。”
主办公桌的行政经理闻风而动,忙不叠起身:“许董。”
许织夏眼睫忽颤,侧过目光。
女人红唇套装裙,利落的短发别在耳后,口吻肃沉:“这半年的旅客信息统计,怎么还没有给我,你不知道行业政策规定,实名购票信息只能保留六个月?还得我亲自过来问你要?”
程经理解释:“这半年客流大,要详细到身份信息,确实耗时比较久,我们没有专员做,明天中午前,我一定私下发到您的邮箱。”
许轻苑似乎很迫切:“你手头的工作都先放了,立刻把表格拉出来,我现在就要。”
不敢顶撞领导,程经理忙应声。
办公室压抑,助理带着复印件回到副桌,将身份证递还许织夏,轻声说:“我这边上传完信息就可以了,大概两个工作日生效。”
“谢谢姐姐。”许织夏莞尔,同她再见。
许轻苑这才留意到许织夏,目光追随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有见过一回,这次在某种不明朗的感应下,她不禁问了句:“这小姑娘是谁?”
“是原来住这的,镇长说她很小就住进棠里镇了。”助理回答。
许轻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几岁?”
“好像是五六岁吧。”助理笑着,顺势调节气氛:“小姑娘是真的漂亮,身份证照片都这么好看,眉眼瞧着和您有点相似呢,巧了,名字和您还是本家。”
她握着身份证复印件,逐字念道:“——许织夏。”
许轻苑瞳孔剧烈收缩,迅速过去的每一步,高跟鞋都踩得又猛又用力,一把抽过许织夏的身份证复印件。
名字没有错。
出生日期也没有错。
许轻苑手微颤,呼吸急促起来。
办公中心空静的天台,许轻苑听着手机,在几盆高大的绿植间踱步。
终于接通,她心急:“则玉,我刚传了你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盛则玉淡声:“看到了。”
“你帮妈调查一下这个女孩子。”
“还不放弃,不怕爸知道?”
“这回不一样,名字都对上了,如果她原户籍是在港区,我要做亲子鉴定。”
“同天几万人出生,要一个个找过去吗?”
许轻苑深吸口气:“我到杭市,就是为了找她,要不是儿童院起过一场大火,烧毁了档案袋,我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盛则玉冷笑,语气不加掩饰地讽刺:“您当初把她一个人丢在小胡同里的时候,想过会有满世界疯找她的一天吗,深谙权衡利弊的许董?”
“盛则玉!”许轻苑情绪有些激动了。
“错误就是错误。”盛则玉说:“后悔和虚伪本身就是一个东西。”
棠里镇站的公交站台,有人牵着一只萨摩耶,肥肥的,被主人牵上车了还扭着脑袋,冲许织夏微笑摇尾巴。
对某人就要回杭市的预感强烈,许织夏欢愉得心里如有一波一波的海浪。
受心情影响,她在那个瞬间一念闪过,给周清梧打了通电话。
“宝宝。”电话里,周清梧柔声。
许织夏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温声温气地询问:“小姨,我可以养狗吗?”
周清梧理当地笑了:“当然可以啊,想养什么品种,我今天陪你去宠物店瞧瞧?”
许织夏在这十七年,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她毫无怨言的宠溺,而这份温情持续至今。
“我想养萨摩耶。”许织夏不自知地撒娇:“淮崇哥哥养过的那种。”
周清梧回忆着说:“我记得淮崇的萨摩耶,当初就是在杭市买的,我去问问犬舍有没有月份合适的,说不定和淮崇那只还能沾点儿亲呢。”
许织夏眼睛忽亮。
养萨摩耶是许织夏临时起意,而犬舍正有同宗的萨摩耶出窝,是意外之喜。
也许宿命可以称之为是偶然中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