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彻斯特的晚霞很美,一座古典与现代完美融合的城市,这颗工业革命的心脏,于新世纪也不曾被规训。
在曼彻斯特的心情,与在金陵颐和路的心情,是相似的。
都让我怀念起海棠镇消逝的烟火气和风骨。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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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一下异样的刺痛,似疼非疼。
许织夏几不可闻地轻哼。
他离得很近,许织夏后背严严实实抵住护栏墙,和他的身体只隔着一只碗的距离。
捧着碗热汤圆,掌心温温的,而头顶他的呼吸永远那么灼烫。
她既因他的话语和气息而心跳扑腾,又羞耻自己那一声略显迷离的细碎。
但当时最局促的,是其他几个哥哥就在客厅,阳台的落地玻璃明亮,他们回一回头,就能瞧见,他压她在护栏,以一个越了兄妹尺度边界的姿势。
许织夏缩起脖颈,躲了躲耳旁他的唇,她一根手指头在碗沿磨来磨去:“哥哥,你站好说话。”
“我说完了,”他丝毫没有被撞破的担忧,倒是很悠闲,唇回到她前面:“该你说了。”
近在眼前的,是他低敞着的领子,他俯撑栏杆的动作,使得锁骨轮廓深深凸起,再往下是起伏明显的线条。
许织夏别开眼。
明明自幼时起,他就一直这么养眼,但她现在越来越做不到曾经那样,心无杂念地面对这个脸和身体都赏心悦目的男人了。
齐恒的告白,里斯的告白,谈近的告白,以及其他所有人,许织夏都能冷静应付,她在拒绝这方面,颇有经验。
但到了哥哥这里,她就不知所措了,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压根没想过拒绝他。
而在接受这方面,她经验匮乏。
许织夏脑子一乱,小声说:“我想想。”
“行。”他不迟疑。
许织夏松口气:“那你……”
“想,现在想。”纪淮周脑袋低垂着,耐心瞧着她脸,看上去根本没有要逼她的意思。
人闲闲的,语气也闲闲的:“哥哥就在这儿等你想。”
许织夏抬眼,困惑地看向他。
接着便听见他问:“想好了么?”
这才过了两三秒,许织夏半圆的鹿眼睁得很开,逐渐从纳闷变成惊诧:“什么啊?”
纪淮周平静:“快点儿,会被看见。”
他身躯高大,完全挡住了许织夏的视线,许织夏只能听着他话干紧张:“不是……”
四目相对,他又说:“好不好,给句话。”
许织夏嗔道:“哥哥——”
“他们看过来了。”说着,纪淮周故意往客厅望了一眼,似乎是为了证明这话。
凑巧屋里响起一阵笑闹声。
许织夏被牵动住了神经,慌了神,眼巴巴央他,但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岿然不动,一脸淡定。
陆玺的声喉陡然穿透玻璃门,传到阳台,嘹亮得如同近在耳畔。
人一心慌就不管不顾了,许织夏忙不叠答应,声腔里都掺进了几声低呜:“好,好……”
纪淮周弯了下唇,渐浓的晚霞光里,他眼底不易察觉地掠过一瞬得逞。
他徐徐直起腰背,撤开了圈住她的臂膀,由着她溜出去,欲盖弥彰地跟他站开两米远。
“嗯。”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似真似假,侧了侧颈:“阳台凉,进去吧。”
曼彻斯特所有的云都在燃烧,许织夏抱着碗,脸颊上也有了两片火烧红。
“哼……”她怨声,跑走了。
纪淮周噙着笑,看着她棉裙子摆荡,落荒而逃。
那天他们一起在餐厅吃了晚餐。
套房刚好有五间房,酒店附带地下酒吧,陆玺和陈家宿两个人一个性子,有乐子从不缺席,吃过晚饭马不停蹄就去开下一场。
而乔翊玩归玩,闹归闹,不会忘了正事,借了酒店的笔记本,回房间处理几份工作邮件。
许织夏也回了房间。
在棠里镇那晚摔伤了膝盖的韧带,躺了半月才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昨天这么一疯,膝盖隐隐有些犯疼,收拾完后,就老老实实躺上了床。
许织夏抵着只枕头靠背,随手拿了本酒店的书,准备看一会儿早点休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的内容太无趣,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在眼前飞出来,催眠她的脑波,她频频走神。
一走神,就不能自控地回想到黄昏,他挨得极近,唇温着她耳垂,语速慢悠悠,却好像是在往她耳朵里倒酒。
“以后不管外面那些贱男人怎么勾引你,你都只能是哥哥一个人的baby girl……”
许织夏脸上顿时又有了发烫的迹象。
她松开书,双手捧了捧脸,竟比傍晚那碗汤圆还要热乎,身体诚实的反应,让她不由回味起在小船舱被他湿漉地亲着,那心荡神迷的感觉。
听见叩门声,许织夏一瞬回神,掀开被子过去,一开门,就看到弄得她魂不守舍的人,正一身睡袍,懒着筋骨倚在门框。
他目光落向她,笑意分明。
许织夏被他瞧得心怦怦跳,但记着他在阳台的无赖,于是哼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