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主人,肯定是个热情的大美人。”
许织夏步调轻快,走台阶依旧喜欢蹦跳,纪淮周用手借她力,稳住她身子,轻轻一哂:“乖张得很。”
“你怎么知道?”许织夏眼神狐疑。
当时纪淮周没有回答她。
主管来迟,眉开眼笑正要迎上,纪淮周远远睨了眼,会意到他警告的暗示,主管便没过去打扰。
纪淮周来沪城不为别的,只为走这么一趟,想着她有想玩的地方就陪她玩,没有他就开车带她回杭市,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那天下午,陈家宿和陆玺也都来到沪城。
接到电话的时候,纪淮周陪许织夏在餐厅吃下午茶,陈家宿和陆玺叫他先别回去,说是都到乔翊的地盘了,今晚去百乐门一醉方休,电话里一人抢一句,聒噪得要命。
“你俩闻着味儿了是吧?”纪淮周无语,他才到沪城半天这俩就听到风声了。
陆玺在那边说:“老大,小今宝也在,难得人齐了,我们都四年没私下聚过了,咱们可是行舟f4啊!”
纪淮周下一句话还没出口,许织夏已经愉快地替他答应:“好啊,陆玺哥,家宿哥,晚上见。”
陆玺和陈家宿心满意足地结束通话。
不用想,是陈家宿特意组的局。
女生之间或快乐或悲伤,总是愿意敞开心扉倾诉,但男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时常处于一种无需回应的形式,不直白交心,换句话说,女生往往以聊天提供情绪,而男人都在酒里了。
陈家宿无疑是怕他伤心欲绝。
去迪士尼方向的路都开到半道了,纪淮周又莫名其妙调头,原路开回了百乐门。
夜晚的百乐门不再是白日冷清清的样子,霓虹灯光闪烁,爵士乐抒情,老式落地麦克风前有歌手用老沪城特有的侬侬腔调吟唱着玫瑰玫瑰我爱你。
大舞厅周围分割出一个个私密的包间,外面成双成对跳着交谊舞,他们在包间里打牌。
墨绿皮质弧形沙发围了个圈,四个男人坐了四面,许织夏挨在纪淮周边上看他们打。
她不懂,只看到陆玺和陈家宿一直输牌在罚酒,乔翊也喝了两杯,但哥哥滴酒没沾。
陆玺愁眉不展:“过牌过牌!”
“枪口位过这么果断,不如弃牌得了,陆仔。”陈家宿好牌在握,得意调侃,一边加注一边看向乔翊:“乔爷,压力给到你了。”
乔翊睨着他,丢了牌。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下家的纪淮周。
陆玺不厚道想找外援:“小今宝,老大牌怎么样,给我们透个底!”
许织夏的角度能清楚看到纪淮周的牌,她嘬着果汁,扬起睫毛,和身边的男人对视了眼,又望过去和他们面面相觑。
她一脸单纯:“特别好。”
包间里有妹妹在,几个男人都自觉没抽烟,纪淮周叼了支没点燃的烟在齿间,闻言不禁勾唇笑了下,手背一推,哗啦一声,加注了所有筹码。
陈家宿震惊两秒,哀怨道:“二哥,别告诉我你同花顺啊?”
“哈哈,弃牌吧宿仔,”陆玺庆幸自己没加注,笑得幸灾乐祸:“小今宝都说老大强牌了!”
换个人陈家宿可能还会赌一把,但他二哥的心思是世界上最捉摸不透的,他咬咬牙,忍痛扔了一手四条:“弃了弃了……”
这种牌局不开牌,以免被对手摸清套路,但陈家宿想死个明白:“二哥,看个牌?”
纪淮周慢悠悠翻过手牌,丢到桌面。
一张梅花2,一张黑桃2,与公共牌面毫无关系的牌型。
陈家宿眼一闭,当即头撞牌桌,陆玺也目瞪口呆:“我靠,小今宝,你学坏了!”
许织夏懵懂地眨眨眼。
对二不是好牌吗?
“今今玩的是斗地主。”乔翊像是帮凶,故意现在才提醒,不慌不忙罚了杯酒。
陆玺:“……”
陈家宿:“……”
纪淮周牙齿磨了磨烟蒂,慢条斯理瞅过去:“出卖哥哥呢?”
许织夏心虚,眼神飘忽开:“你这不是赢了嘛……”
纪淮周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许织夏听出她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咬住吸管小声嘀咕:“那哥哥们都输一晚了,你让让他们怎么了。”
乔翊银丝眼镜下的眸子拂过笑意。
陈家宿委屈:“就是啊。”
陆玺都感动了,用力拍拍胸脯:“小今宝,陆玺哥宠你一辈子!”
纪淮周低嗤,他这个赢家反而伸手过去理牌,拖着懒洋洋的腔调:“行,哥哥不欺负他们了,你来。”
“我不会……”
他轻描淡写:“斗地主。”
话落,酒量过半的陆玺和陈家宿一致赞同,于是许织夏就老实巴交坐着,等纪淮周洗牌。
他那一双手也很色气,干净的冷肤色,指骨修长,手背至小臂有明显的青筋脉络,带着男人的力量感。
纪淮周端过自己的酒杯,一仰颈,喉结滚动,饮尽了他今晚的第一杯酒。
同时那副扑克牌扣在他另一只手里,他手指灵活,拇指和食指来回推顶,切了几下牌。
陆玺被他这单手切牌的手法帅到了,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老大,你怪盗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