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剑刺中的祝令舟后退几步,后背压上柱子,面具松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唇角溢出血。
他本就身体有恙,如今又被刺中一剑,有点吃不消。
也不是祝令舟修为不及对方,只是他鲜少与人发生争执,就算发生争执了,也尽量减少肢体冲突,没想到对方会措不及防动?手。
祝令舟疼到有点晕眩感?。
水寒微出手打开那?把剑,站到他面前:“好?不讲理的人,那?药是他拍下的,不转让给你又如何,你在鬼市还要硬抢不成?”
想抢药的人犹豫还要不要动?手,水寒微冷着张脸,手放到腰间,准备随时?抽出长鞭:“你既敢在鬼市抢东西,老娘便敢杀你。”
那?人欺软怕硬,灰溜溜地跑了,水寒微回头看祝令舟。
祝令舟:“谢谢。”
水寒微收回鞭子,光影在他精致的妆容上落下痕迹,看人的眼神平静又冷淡:“二?公子,你这性子真?不适合出来走?江湖。”
祝令舟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出来走?江湖,若不是为了出来寻祝玄知,他恐怕不会离开云中。
他没反驳水寒微的话。
水寒微瞟了一眼他放进储物袋里?的药:“你为什么要来鬼市拍下这种烈药,你身体不好??”
祝令舟捂着伤口,道:“不是,我买回去?是给别人用的。”
他撒了谎。
水寒微也是顺口一问,并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见祝令舟不欲多说的样子,更懒得?多管闲事。
“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久待的地方,当心小命不保。”
“好?。谢谢。”祝令舟找到想要的药后也打算离开鬼市了。
水寒微抬步往别处走?。
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祝令舟叫住:“六公子,且慢,你的香囊好?像掉了。”
粉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个微字,祝令舟在地上看到时?就捡起来,猜想是水寒微掉下来的。
水寒微接过?祝令舟递来的香囊,恍惚片刻:“谢、谢了。”
这个香囊对他很重要。
祝令舟余光扫见香囊上有一点血渍,以为是自己弄脏了:“上面有血,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这香囊多少银子,我赔你。”
水寒微攥紧香囊,将它放好?:“与你无关,这香囊上的血是很久之前留下的,洗不掉。”
祝令舟从这短短几句话中分辨出他对这个香囊有特别的感?情。
水寒微拿了香囊就走?,祝令舟也没留下的理由,沿着来时?的路离开红楼,却在转角时?看到前方走?来两人,他忙选了另一条路走?。
那?两个人是木兮枝和祝玄知,祝令舟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祝玄知腰间挂着他的玉令牌。
世间仅此一枚玉令牌,戴面具的少年不是祝玄知,是谁?
祝令舟不太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木兮枝出于礼节,肯定?会问他为什么受伤了。
受伤是因为一味适合用在“云中大公子”身上的烈药,祝令舟不能让她知道,又因为他面具掉地上,还砸坏了,只能避开他们。
祝令舟走?另一条路出去?,不会路可以花银子问鬼或人。
在祝令舟捂住伤口,脚步不停地往另一条路走?时?,木兮枝的目光无意地落到他的背影上。
颀长,单薄。
怎么感?觉这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眼熟?她一眨眼,他就消失在下一个拐角了,木兮枝收回目光,还在想心脏忽然疼起来的事。
说来也奇怪,疼了一会后又突然不疼了,难道是她近来没休息好?,身体发出要猝死的警告,太真?实了,仿佛真?的濒临死亡。
祝玄知没留意那?道身影:“你还没告诉我,刚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木兮枝掰了掰手,活动?活动?筋骨,猜想:“可能是最?近没睡好?,身体偶尔有点不舒服吧。”
她脸色由苍白转回正常的粉白,没有一丝异常,尽管掩藏在面具下看不见,但木兮枝能感?受到窒息感?消失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木兮枝问:“我们要不要抓只鬼来问问鬼王在哪儿?”
祝玄知:“小鬼肯定?是不会知道鬼王行踪的,只有在鬼市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鬼才?能知道,以你现在修为能抓住几阶的鬼?”
这还用问?
她底气不足:“你说呢,我是三阶修士,能抓住……三阶的鬼,但听?说鬼的修为会比修士弱很多,我或许还能抓住四阶的鬼。”
鬼是由死后有未散执念的普通百姓和修士化成,而妖魔死后是不能化成鬼的,哪怕他们有未散的执念也不能,还没有轮回。
祝玄知环视四周,说:“我们至少得抓住七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