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仅仅是看了他一会儿就能用这种语气说出他不是半妖的话,他不由得升起?希望。
“不能。”祝玄知上一刻给了他希望,下?一刻就打碎了。
很直接了断一句。
“半妖”无力瘫坐下?来。
木兮枝见他有说话的欲望,赶紧问:“你可否告诉我,你和你家公子来天墟镇后遇到过什么或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他无精打采耷拉着眉眼:“我叫常良,跟在公子身边才一年,公子喜欢云游四海,我们是五天前来的天墟镇,没遇到过什么。”
祝玄知一边观察着牢房,一边问:“为何选择来天墟镇?”
常良吸了吸鼻子,回忆道:“公子只说他以前来过天墟镇,喜欢此处的美景,想住几天。”
木兮枝心潮起?伏,思绪千回百转:“你家公子自?小就认识扶风张公子,两人一向来往密切,所以你也认识张公子,对吧。”
常良点头?。
他双手捂脸痛苦道:“我不知张公子为什么要?诬陷我是半妖,还要?诬陷我杀了公子,更不知照妖镜为什么会照出我是妖。”
如果说照妖镜被?张钰动了手脚,照出常良是妖,也不是说不过去。可事后,水寒微也曾用过各种?办法去验他,答案依然没改变。
不难看出张钰和水寒微二人关系并不好,她是不会帮他的。
经过这件事,常良有时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时而清醒时而受妖性?控制去杀人的半妖了。
木兮枝想到被?炼化成邪物的喜乐,这二者兴许有共通之处:“那你家公子有没有在无意中跟你透露过他以前来天墟镇做什么?”
常良仔细地想了想:“是张公子介绍他来的。”
天墟镇是张钰的老家。
张家在天墟镇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家底殷实的张钰和他家公子一样,很小就到处游历,在一次游历中相识,交好至今。
这一年来,他们也有来往,常良当时还觉得张公子现在身处高位,仍不忘提携幼时玩伴,也没对下?人趾高气?昂,是个不错的人。
木兮枝逐字分析常良说的话,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另一厢,岁轻也找上了正要?出门到县衙的张钰,谎称自?己是平民,说在客栈里?见过他,知道他是修士,有急事想找他帮忙。
岁轻也说的急事是指她“夫君”涂山边叙无缘无故被?邪祟困扰,她带着他来向张钰求助。
修士在外遇到被?妖邪困扰的百姓,理应出手相助。
张钰出门在外,冠的是扶风三小姐赘婿的名头?,代表着扶风脸面?,他没推托,唤来恰好在今夜跟他回宅的随从带他们进去。
岁轻也跟假装被?邪祟入体的涂山边叙对视一眼,他们只要?拖上半个时辰就能离开张宅了。
为求逼真,涂山边叙真的抓了一只邪祟往自?己身上放。
这只邪祟伤害过不少人,死不足惜,以前涂山边叙也除过这类邪祟,正好需要?半个时辰,只要?及时取出来,对身体并无大碍的。
张钰叫随从准备一些除邪祟的符纸和屠苏酒来,岁轻也扶着脸色苍白的涂山边叙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有劳张公子了。”
“身为修士,这是我应该做的。”张钰态度友好。
岁轻也不说话了。
张钰先是往院中画了个阵法,再将一张符纸贴到涂山边叙额间,岁轻也在一旁警惕着,怕他识破他们后会伤害涂山边叙。
可并没有,张钰很认真,也很负责地给?涂山边叙驱除邪祟,不失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修士。
半个时辰后,涂山边叙体内的邪祟被?张钰逼了出来。
院中阵法困住要?逃走的邪祟,张钰默念口诀,邪祟很快就魂飞魄散,涂山边叙脸色转好。
张钰还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休息一晚再回去,岁轻也婉拒了,再三道谢后带着涂山边叙回去,半个时辰已过,他们该走了。
随从抬头?看天色,问张钰是否还去县衙看那只半妖。
张钰让随从过去关上宅子的大门,自?己抬步往里?走,随和道:“不去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而在牢房里?的木兮枝把能问的都问了,准备离开,回客栈。
正当她走出关押着常良的牢房,要?把锁套回去的时候,木兮枝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祝玄知的手。
一睁眼,他们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昨夜他们才去过。
张宅的佛堂。
门窗紧闭,垂在佛像前方的薄纱却无风自?动,他们就站在佛堂中间,木兮枝心尖微颤,传送阵,有人事先在牢房里?设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