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闻松月说尸体在她?面前消失的时候, 骆青竹只在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并没有太真实的概念。
但现在——
她?眼睁睁地看?着尸体在她?面前连带着血迹一同消失不?见——就像是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一般。唯有房间残留的争斗痕迹,证明了先前的惨烈状况。
虽说骆青竹早有预料, 但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到来。
当从猫眼外看?到老板那张略有些?阴鸷的脸时,骆青竹有些?意外,却并不?吃惊。
或者说, 当她?收到老板的消息, 要她?大半夜赶来这里跟他一起出?差的时候, 骆青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些?许。
骆青竹后?退几步,一边在行李箱中翻找着,一边扬声道:“稍等?, 马上来。”
几十秒后?,她?微笑着打开了门, 迎老板进来。
“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骆青竹询问道, “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先前的ppt我还?没有来得及改,可能暂时给不?了您新的答复。”
老板的目光在柜子上的电脑一扫而过, 道:“不?是工作上的问题, 我想问一些?别?的。”
骆青竹态度很好地道:“那是什么问题呢?您说。”
老板的目光落在了骆青竹的身?上,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面前的人脸上控制不?住的流泻出?的些?许愤怒与怨恨。
也许是对?着她?的, 也许……并不?是。
“你今天就这样过来了, 工作就这么重要吗?连一句解释都?不?给你的儿子吗?!”
骆青竹一怔,旋即笑道:“您在同我开玩笑吗?工作当然重要了, 之前您不?是还?说要把?公司当自己的家一样, 舍小家,为大家吗?”
老板死死地盯着骆青竹, 而她?平静地回望过去,没有丝毫退缩。
一片死寂中,唯有两人几不?可查的呼吸声响起。
老板又问了骆青竹几个跟工作毫无关系的问题,说是几个,但就她?看?来,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就只有一句话?:
“你难道对?你的儿子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骆青竹有点想笑,甚至想直接告诉他自己不?仅不?会愧疚,还?会很高兴能借着离婚一起摆脱这个小白眼狼。
当然,她?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暂时忍住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的话?,经过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骆青竹几乎可以肯定了——
她?面前这位老板,应该是童年遭受过来自家庭或者说,是母亲方面的伤害。
这样的伤害让他耿耿于怀,迟迟未能摆脱心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仅没有排解出?这样的伤害,反而给自己带来了越发?严重的心理疾病。
简单来说,他估计看?到任何一位被母亲抛弃的孩子,都?会自行代入自己。
当然,被抛弃的孩子必须要是男孩。
可能是觉得骆青竹执迷不?悟,不?管他再?怎么给她?机会,她?也不?会有所改变——
老板终于忍无可忍地扑了过来,一直插在口袋中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尖刀。
怕是担心酒店的隔音效果不?好,老板举着刀扑上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双眼中早已布满了红血丝,眼中的怨毒几乎有如?实质般朝着骆青竹笼罩而来。
骆青竹进入副本的时候就发?现了技能和道具被禁用,但她?原先的身?体素质还?在。因此——
当面对?的是一个经常坐在办公室,甚至不?怎么去健身?房运动的男人时,骆青竹一个闪身?便躲开了他的攻击,同时脚下一踢,让他身?形晃动,险些?摔倒的时候,还?顺便把?刀夺了过来。
拿着刀跟老板拉开距离,骆青竹觉得有些?好笑,道:“……老板你为什么要杀我?起码要有个理由吧?”
老板恶狠狠地道:“杀你这样的贱人,不?需要理由!”
他又再?度如?同发?疯的公牛般冲了过来,骆青竹在反击中“不?慎”让自己的胳膊受了几道伤,最后?更是“不?慎”地将刀送入了老板的腹部。
鲜血汩汩而出?,瞬间淹没了小半个地板和混乱之中缠绕在他身?上的床单。
老板很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骆青竹叹息着丢掉了手中的匕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学坏了。
……要是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结果,她?不?仅熟练地杀了人,还?顺便给自己搞了个正当防卫。
骆青竹一边叹息,一边准备收拾尸体的时候,尸体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她?瞬间直起腰,面色凝重。
她?这边跟闻松月出?现了一样的状况,但是姜烟那边没有,现在,就不?知道剩下厉飞雪她?们三人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