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身要离开诊所,罗裳在他背后淡淡地说:“以前你管中药房时就进过假药,再次接管八院中药房,你们变本加厉,进的药比以前还要差。”
“这么做,就是无视病人的健康权和生命权,搞不好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甚至闹出人命来。别人也是父母生养、一点一点抚养长大的。生病本来就很难受很痛苦了,还把假药卖给他们,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大家都是人,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赚钱的方法那么多,就一定要赚这种钱吗?”
高进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他走之后,小岳从抓药间里走出来,跟罗裳说:“老板,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恐怕听不进去的。”
最近八院发生的事,诊所的人都知道。
“他听不听不重要,反正我想说的说了。”罗裳说。
江少华却提出了一个问题:“老板,高副院长不是被抓了吗?高进怎么还能在外边活动呢?”
罗裳拿出了备忘录,在查看最近要办的事,听了江少华的问题,她随意地说:“那我也不太清楚。”
小岳他们几个倒是猜上了:“说不定公安故意放他在外边活动,好看看他们都跟谁有关系,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江少华惊讶地看着这岳灵,竟然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于航却道:“也许他犯的事儿不够大,他叔叔没给他分多少钱吧?或者他叔叔把事都扛自己身上了……”
几个人正聊着,杨玫回来了。她刚才去了一趟后院,跟老两口聊了几句,又在院中看着老韩头收拾枯萎的花。
她人在院子里,高进一走,她就注意到了。
她这次过来,其实就是特意来找罗裳的。罗裳现在有空了。她就重新回到了诊室。
杨玫留着干练的中长发,没戴眼镜,她一进来,小岳就暗示于航和江少华先跟着她出去,几个人都去了制药间整理药材,以便让罗裳和杨玫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罗裳站起来,把杨玫迎了进去。
“阿姨,您今天不忙吗?”罗裳给杨玫拖了把椅子,请她坐下。
“今天上午去区里开会,下午回学校处理了一点事,四点就下班了。”
“高进是怎么回事?”杨玫指了指门口,面上还有几分惊讶。
罗裳不答反问:“他也是三十三中的学生吗?你对他熟吗?”
“对,是三十三中的,不过他没考上我们学校高中部,也没去别的学校,初三毕业就不念了。”
“要说熟,也不算很熟。不过我认识他,因为他上初三那一年,开运动会的时候,有一帮社会上的混混上学校来捣乱。当时学校初中高中部一共二十多个男生和一些年轻老师联合起来,把这些混混打跑了。”
“高进当时上初三,也出了不少力,学校还专门表扬过他们,所以我对他印象还算深。他这次是怎么了?”
罗裳惊讶地看着杨玫,片刻后,才简单地说了下高进最近几年的所作所为。
杨玫刚听完后,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当年的样子我还记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玫感到可惜,但罗裳并没见到过高进以前的样子,所以她对杨玫的想法并不能完全达到共情。
但她还是说:“也许是欲望逐渐膨胀的原因吧?还有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很多人都是会变的,学生时代纯良,长大后就不一定了。”
杨玫暗暗叹了口气,没再谈论高进的事。她坐下来打量了一下诊所的环境,又看到罗裳桌面上画着各处标记的台式日历本,随后道:“你现在很忙吧?”
罗裳暂时不清楚她的来意,她就道:“是有点忙,平时要接诊,跟长荣医院和四院都有合作,明天可能还要去一趟长荣医院,清闲的时候很少。”
杨玫点了点头,随后开门见山地道:“小罗,我这次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哪天你爸妈有空,咱们两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你跟韩沉都忙,有些事靠你俩自己张罗恐怕不行。”
“大主意得你们俩拿,但我这边也得来问问,不闻不问那就失礼了。 ”
杨玫并没有说太细节的问题,主要就是过来表个态。
至于婚房、彩礼、结婚日期这些事,得等双方父母见面再详谈。
她也是头一次单独跟罗裳见面,并不适合说这些。
她说得客气,罗裳态度也就挺好,“我得跟我爸妈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