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没忍住,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罗裳客气地解释:“算是罗盘吧,是我的。”
“你用这东西做什么?能问问吗?”韩沉看上去挺平静的,但这不过是表像而已。
难道他们家这位租客居然还兼职给人看风水不成?
“当然能问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我有时候会用到灵龟八法和子午流注针法给病人做针灸治疗,这种疗法需要用罗盘来辅助推算开穴位置,它就是个工具。”
灵龟八法?这又是什么东西?
罗裳答得坦然,韩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行,不错。”他边说边往外走,去后院找他爷爷去了。
可惜的是,老韩头夫妻俩都不在家。韩沉的摩托车被他推到了走廊上,老两口在门外是看不到的,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大孙子回来过夜了。
韩沉无奈开门,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份打卤面。
他打算写一份材料,如果没有罗裳开诊所的事,他就在后边的房子里写了。
但他挺想看看罗裳是怎么行医的,就重新返回自己偶尔住的东屋,把桌子拖到窗边,虚掩着门,这才坐在桌边开始写材料。
“关于上奚村与下奚村多次械斗的情况汇总。”写下这个标题,韩沉听到门口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继续往下写字,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注意着诊所那边的动向。
但这份材料他要尽快赶出来,由他朋友交到相关部门去,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写。
上奚村和下奚村在奚河上下游,都有大面积的水稻。为了争水,这两个村近几十年打过很多次架了。
今年青州比较旱,五月底六月初稻苗刚开始返青时,就打过一场。进入七月,水稻进入快速生长期,雨季却没及时到来。所以上个月中旬,这俩村又打上了,持械群殴,参与者合计二百一十五人。
死了五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次的平乱就是由韩沉带队负责的,因为现场太乱,他们队里有两名队员受了重伤,数人轻伤,就连韩沉本人都挂了一点彩。
原因很简单,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暴徒,而是为了生计而斗的百姓。所以他们没办法对这些人下死手,更不可能用枪,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事后他考虑过,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早晚有一天还得打。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再因为这种村与村之间的械斗而受重伤。
这次要上交的材料,就是配合当地政府和水利部门向上级说明情况,以便上级能拨专款在这两个村打电井,争取一次性解决引起两村宿怨的根本性原因。
这次来找罗裳看病的人是个二十五六的妇女,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她一起过来的是她朋友。
俩人进来后,这位妇女客气地跟罗裳说:“罗大夫,我跟金燕是邻居,她说你看得好,所以我来试试。”
“哦,你哪里不舒服?”罗裳问清楚年龄姓名后,便开始问诊。
“肩膀特别难受,怎么动都不得劲,我感觉脑袋都快顶不住了。”这个叫李秀满的年轻女人说话时,扭了扭脖子,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
罗裳示意她伸手,随后给她把脉。
不到两分钟,罗裳便抬头,瞧了眼李秀满,问她:“你结婚了吗?”
李秀满同伴笑着说:“当然结了啊,她结婚快四年了。”
罗裳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孩子?”
两个年轻女人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在听到罗裳这句话时,李秀满面色有点不自然。
“还没有,一直没怀上。”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李秀满还是如实说道。
让她意外地是,罗裳却道:“你这两个月有没有来例假啊?”
似乎是要确认一下,她再次凝神体会了一下李秀满的脉,随后她肯定地说:“李姐,你这是怀上了。”
李秀满双目瞪得溜圆,“噌”地一声站起来:“怀了,真的吗?你不是哄我吧?”
罗裳笑:“不会,我开玩笑也不会选在这时候,怀孕的事我能乱说吗?”
这时李秀满朋友碰了下她的胳膊,提醒她:“这两个月我确实没看到你来事儿啊,不会真怀了吧。”
“真的吗?”李秀满面露喜色,但她又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罗裳就道:“如果你不敢确定,你们可以去医院再检查下,做个b超,就能看出来了。”
“孕妇禁忌比较多,所以我得先确认下你是否怀上了。”
李秀满嘴角往上挑,连声说:“我明白我明白。回头我再去医院检查下吧。”
她现在当然还不能走,因为她是来治肩膀的。要不是实在难受得不行,她也是舍不得花钱来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