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气氛一时凝结。
半合着眼的李衍突然问了一句:“水呢?”
三皇子这才收回目光,淡声道:“你再等等,我亲自去取。”
他一动,李衍跌靠在了木床上。硌人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伸手,一下子拉住三皇子的衣裳,眸子里是惊喜:“三哥?”
三皇子回头,看他的眼神很是陌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在山中渡日,并无兄弟姐妹。”
李衍蹙眉,上下打量他。
三皇子将自己衣袖从他手里拉出来,温声道:“我去给你取水。”
他走了出去,门口的阿鱼也紧跟着他往外走。
待脚步声走远,李衍才看向陆小宁,虚弱问:“我没烧糊涂吧,方才那是三哥吧?”
陆小宁点头:“是三皇子,但他好像失忆了。而且现在和阿鱼姑娘是夫妻。”
“失忆了?还成亲了?”李衍惊讶,“他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
陆小宁猜测:“大概是掉进横河撞到脑袋了吧,或者脑袋进水了?”
李衍:这也太狗血了吧。
三哥因为失忆,换了姓名,所以系统标记的时候,才找不到人?
陆小宁:“三皇子现在好像挺排斥我们的,方才还和十五在外头打了一架。你若直接同他说身世,他恐也不会信。但他就算失忆了,对你的关心也是本能,反正我们会在这住几日,你好好同他说。”
李衍拧眉。
很快,三皇子端着温水进来了,他亲自喂到李衍嘴边。
李衍道了声谢,然后急促的喝了两口,又呛咳起来。
三皇子连忙给他顺背:“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他态度称得上亲切了。
端着早膳进来的阿鱼瞧着这一幕,微微抿唇:夫君向来粗心,都从未这样关心过她。
她把早膳放到了塌边的桌上,喂完水的三皇子回头,朝她道:“阿鱼,把我的早膳也端过来吧,我瞧着这位兄弟面善,同他一起用些。”
阿鱼为难:“夫君,这位公子病重,要不你还是不要打扰他吧。”
她话落,李衍温声道:“无碍的,我也想同三哥好好说说话。”
阿鱼拧眉,终于又去取了早膳。
三皇子拧眉:“怎么又喊我三哥?”
“因为你就是我三哥。”李衍瞧着他:“难道你没觉得我眼熟,和我相处太过熟稔吗?”
三皇子:“熟稔是一回事,我自小就生活在这山里,真不可能是你三哥?”
李衍不慌不忙的问:“你说你自小就生活在这山里,有谁能证明吗?”
“这还要怎么证明?”三皇子不理解:“阿鱼就能证明啊,你们可以去问阿鱼。”
李衍:“那除了阿鱼姑娘呢?这山里就你们一户人家,三哥能保证阿鱼姑娘说得就是真的吗?”
三皇子拧眉:这山下确实只有他和阿鱼,他总觉得李衍的话有漏洞,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阿鱼把早膳端来,三皇子就同李衍在屋子里用起早膳来。
三皇子发现,自己对李衍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而李衍对他的一些小习惯也很清楚。
不仅不嫌弃李衍碰他东西,连李衍在榻上用饭,他也没有一句屁话。还生怕粥太烫了,时不时就提醒他用慢一些。
细心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
说他和李衍没有关系,他都有些不信。
待早膳用完后,李衍就躺下休息了。他替李衍掖了被子,就收拾碗筷出去了。
阿鱼见他出来,连忙接了碗筷放到灶房的热水里,开始清洗。
三皇子在边上帮忙收拾灶台。
阿鱼瞥了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先前不是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要将他们赶走,怎么又没动静了?”
三皇子随口道:“瞧那许公子病得挺重,就让他们住吧。”
阿鱼:“……”
三皇子又继续道:“对了,他畏寒,待会再把家里的那床新被子给他送去,别让他冻着了。”
阿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被子是给你的……”
三皇子浑不在意:“我体热,去年冬日不也没用上吗?你先给他用,我不碍事。”
阿鱼抿唇:“你不是不喜别人碰你的东西?”
三皇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洁癖,但很快又开玩笑道:“他又不是别人,都喊我三哥了,我虽不是他哥,也该照顾一二。”提起这个,他
又问:“对了,阿鱼,这山下怎么就住了我们一户人家?我父母是怎么亡故的?我好像记不太清了。”他好像只记得自己和阿鱼是邻居,两人出生变定了娃娃亲,父母都是早亡。
他们年前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