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改昨日对陆小宁的冷淡,宴会上异常热络,时不时就有人过来敬她酒,热络程度远超榜眼和探花。
陆小宁虽不喜这种场面,但也不会当面表露出来。
但凡有人过来敬酒,她一声不吭就喝了。这些人似乎有灌她酒的意图,这点连探花和榜眼都看出来了,李衍自然也看得出来。
很快,白芷提着酒壶绕到了陆小宁身边,趁着给她倒酒的功夫,压低声音同她道:“这酒是小主子备下的,让您着点,这些大人明显就在灌你的酒,宫外在等着捉婿呢。”
陆小宁眸子睁了睁:“我是女子……”
似乎不符合‘婿’这个要求。
白芷:“您是状元,谁不想娶个状元夫人,这京都大龄未娶的公子或是鳏夫也不少。”
这些朝廷官员无非就是打了一个主意:只要陆小宁嫁人了,就算是女状元也得在家从夫。
不能压他们一头。
陆小宁无语,冷声道:“就算不换酒,也没人能喝得倒我!
她在羌北苦寒,每次受不住的时候都是喝烈酒熬过来的。
这酒量慢慢也就练出来了。
宫里的酒还真喝不倒她。
白芷又偷偷塞了颗解酒药给她:“小主子说,有备无患,您收着便是。”说着放下酒壶,起身往李衍身边去了。
陆小宁也朝着李衍看过去,李衍恰好也看过来,朝着她笑了一下。
陆小宁捏着酒杯的手动了动,面先薄红。
她对面的几个官员互看一眼,都觉得她应该是酒气有些上头了,于是起身,又过来敬她的酒。
陆小宁来者不拒,当当她一个人就喝倒了一大片。
待宴席末尾,许多官员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探花郎和榜眼过来和陆小宁打招呼,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宫。
陆小宁看了眼龙座
上,李衍已经离开。
她点头,跟着两人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出了宫。
夜风清扬,月明星稀。
三人在宫门口告别,陆小宁好心的提醒了两人一句:“夜路不好走,两位担心有匪徒劫人。”
探花和榜眼也不是蠢人,往年会试之后就会有人榜下捉婿。今年会试时,朝廷一再出现变故,才无人无心来干这事,如今殿试结束,天下太平,少不了又有人动了心思。
两人朝陆小宁道了谢,然后各自坐上了来接的马车。
陆小路还在江南没赶回来,陆家,只有陆小宁一人。
并没有人来接她,而且,以她的身手也不需要任何人护送。
那些人如果敢来捉她,她能将人都捉了,挂到城楼上去。
她穿过东城门牌坊,粼粼月光披洒下来,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细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而且不止一伙人。
陆小宁只当不知,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她以为对方会动手时,前面转弯的拐角处缓缓驶近,苦药香随着夜风往这边散。
陆小宁微愣,停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估计也看到了这辆马车,也没动静了。
马车驶到她身侧缓缓停了下来,车帘子掀开一角,一只玉白的手伸了出来,温润的声音也随之而至:“陆状元郎,天黑路远,我送你一程可好?”
陆小宁讶异:“你怎的来了,方才不是还在……”宫里?
她瞧着人都走了。
马车里的人继续道:“从西直门出来的,特意在这候你,上来。”
她情不自禁的弹了弹满袖酒香,蹙眉道:“你闻不得这味……”
马车里的声音含了点笑意:“无碍,宴会上闻着也没什么。”说着那玉白的手又探出了一些,拉着她的袖子往上带,他怀里的猫因为他的动作,喵呜一声叫。从马车里一下子窜到了车顶。
陆小宁被带上了马车,马车调转方向,继续前行,然后一路到了十一皇子府。
马车里的人下来,乌云掩盖了月华,廊下昏黑,什么也没看清。待乌云散去,十一皇子府的大门已经关上。
跟在身后的人守了一夜,也没见两人出来。
原本打算捉人的几家人互看了一眼,揉揉眼,又揉揉眼:他们没看错吧,那是皇上的胖猫,皇上的手,皇上未登基的府邸?
陆状元郎一夜未出来?
皇上和陆状元有一腿?
是了是了,皇上和陆状元青梅竹马,又同生共死过,经常同进同出,年纪又相仿,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先前只觉得两人身份悬殊不太可能,但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已经有两腿了!
文武百官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