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七皇子松开李衍,气冲冲的走了。
在旁边紧张观望的白芷立刻跑了过去,蹲下上下检查:“十一皇子,你没事吧?”
李衍摇头:“没事,七哥刚刚才同我玩闹呢。”
白芷不满道:“哪里是在玩闹,他分明是想打您,待会您别去学堂了,同奴婢回去吧。”
李衍才不回去呢,他还没爆七皇兄的头呢。
接下来的几日,李衍时时刻刻都跟着七皇子的。七皇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八双眼睛同时盯住,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必定被告状。
他这段时间被罚抄、打手心、罚站的次数直线上升,已经沦为上书房的笑柄了。就连他父皇、母妃都听说了,逮住他又是好一通教训。
以至于他一看到李衍这个告状精,脑袋就像上了紧箍咒,气血上涌,十分暴躁。
一个月后,七皇子终于受不了了。
不能把李衍弄走,又不能打死他,他干脆自己装病。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腋下踹了热水袋躲在床上装高热不退,又不肯太医好好看,一躺就是十天。
淑妃吓得要死,忙让人去请皇上过来。宫婢才刚出了淑兰宫的门,就在门口碰到了御驾。
同来的还有李衍。
建宁帝本没有时间过来的,但李衍软磨硬泡,哭着说他七哥快死了。
建宁帝吓了一跳,放下一堆的事,匆匆就赶了来。
小七虽然学业不行,调皮了些,但也是他挺喜欢的一个孩子。前些日子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就快死了。
他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宫人,径自去了七皇子的寝殿,坐到床边先探了探七皇子的额头。那温度惊得他撤回了手,再看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脸立刻沉了下来,询问焦急的淑妃:“太医呢,太医可是来看了?”
淑妃还没说话,七皇子就一把拉住建宁帝,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撒起娇来:“呜呜呜,父皇,儿臣,儿臣是不是要死了?”
“休要胡说!”建宁帝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语气瞬间柔和了许多,“朕的小七,身体好着呢,往日不是最调皮吗?快些好起
来,朕带你去骑马。”
“真的吗?”七皇子语气提高,继而又想起自己还在装病,于是又躺了下去,有气无力道:“儿臣,儿臣还以为父皇不喜欢儿臣了呢。”
说完这句话,他挑衅的看向站在建宁帝身后的李衍。
那眼神仿佛再说:看吧,不止你会装病、装可怜了,我也会。
父皇之所以疼爱你,不过是因为你病得快死了!
李衍是丝毫没接受到他得意的情绪,走近两步,也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呜咽问:“七哥,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别死啊!”
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
七皇子在心里诅咒完,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也是李衍的全家。
“太医,太医呢,快让太医来给七哥看看。七哥还要上学呢,不能死!”李衍边呜咽,边回头找太医。
七皇子一听见上学两个字就头疼,他觉得李衍就是故意气他的!
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淑妃连忙喊太医,太医过来瞧了。感觉七皇子脉象时隐时现,有急火攻心之像,但有脉搏时,脉搏又强健有力,不似有病。
他行医这么多年,这种脉象还是头一次见。
“臣一时也不知七皇子得了什么病,恳请皇上让太医院众人商议商议。”
建宁帝蹭的站了起来,怒道:“太医院的人都是吃屎的吗?七皇子都快病死了,你们还要商议!”
“是不是等人埋了,才商议出对策!”
淑妃也恼道:“平日里瞧你们治十一皇子不是很厉害吗,小七若是真死了,本宫要你们陪葬!”
腋下夹热水袋的七皇子频频蹙眉:什么死不死,死不死的!
怎么听着那么像在诅咒他呢!
李衍趴在他床边呜呜的哭,然后不断的从他娘新缝的书包袋子里掏出玩具摆到他手边:“呜呜,七哥,这都是我娘和十哥给我做的玩具,都送给你玩,你别死好不好!”
七皇子不耐烦,伸手去推他掏出来的玩具,然后一只老鼠形状的东西嘶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七皇子吓得面无人色,猛得掀开被子,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整个人从李衍的头顶跳过,一下子撞开了跪着的太医,躲到淑妃身后,惊慌尖叫:“母妃!母妃!老老老鼠!!
!!”
他最怕这个丑东西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淑妃惊慌的连连后退:“老鼠?哪哪里!!”
一个牛皮热水袋咕噜噜滚到了建宁帝的脚边,建宁帝低头,拧眉,然后缓缓看向活蹦乱跳拉着淑妃的七皇子,脸沉得能滴出血来。
“七皇子?”被踢翻的太医爬了起来,惊愕出声。
七皇子恍然回神,一抬头就对上建宁帝恐怖的眼神。他瑟缩了一下,突然就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