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虚岁二十二,其实再过半年才满二十一,同学老师都把他当小弟,他潜意识不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大人:“我妈还没车呢。”
“你会骑车吗?”叶烦问。
大宝大概不会:“我可以学啊。我和二宝一起学。咱家院子大,在院里学,不给你丢人。”
魏建设闻言想起一路过来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跟以前那边截然相反。以前像现在不冷不热的季节,下午五点到晚上八九点,胡同里全是大人小孩:“叶姐,这边的人是不是不好相处?”
他思维跳跃,叶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这边不是干部就是老师,忙了一天不想出来侃大山。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于文桃点头:“我在菜市场碰到他们都不敢跟他们闲聊。看到一个个穿得体面干净,有的还戴着眼镜,总想到卉卉的姥姥和姥爷。”
魏建设:“要是这样那这边以后难拆啊。”
叶烦:“真是发展需要难拆也会拆。再说了,现在住着老干部老教授,二十年后不见得。不过我二十年后也不住这儿,买个大别墅,种花种菜草去。”
于文桃点头:“二十年后我也不在了,管他拆不拆。”
魏建设顿时觉着自个杞人忧天:“说的也是。”
叶烦:“别绕弯子,直接说相的怎么样。”
“感觉这个可以。”魏建设停顿一下,“又怕我感觉错了。她有哥有姐还有个弟弟,我又担心她家人事多。”
叶烦问:“哥姐弟弟都有工作吗?”
魏建设点头:“她哥是老师,中专毕业。他姐普通工人,她弟接她爸的班。她爸工作好,在镇财政所,她弟干不了她爸的工作,就被安排到银行。”
于文桃很意外:“这家人不错。她妈干啥的?”
“说出来您都不敢信,都是农村人。可能她爸太争气吧。”魏建设想想她家情况也不敢信,“她老家不是沿海城市,还不靠山,只比贫困地区好一点。”
叶烦:“祖上有能人?”
“没有。她叔就是普通农民。”魏建设道,“老一辈厉害的话,就算她叔不识字,也可以安排到厂里当个包装工。”
于文桃:“那她爸怎么没给她叔安排一下?”
叶烦稍稍一想就明白:“她叔年轻的时候她爸人微言轻。等她爸混出头,她叔四五十岁了还怎么安排啊。”
大宝奇怪:“既然她爸厉害,你还担心什么?”
魏建设怀疑叶烦跟那姑娘说了什么,午饭后钱晓茹就不把他当外人,跟他到店里什么都说:“她嫂子有点小毛病,但大体上不错。她弟媳妇瞧不上她家,结婚头一年过年回去待一天,三十下午到家,初一上午走,不好相处。她姐夫除了长得好,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
叶烦:“担心她姐夫搞事?”
魏建设点头:“她说她姐对她姐夫千依百顺。”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我当时都想问,你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大宝哼一声:“跟我小姑以前一个德行。兴许还不如我小姑,小姑还有点理智。”
叶烦皱眉:“听起来是个恋爱脑。以后她姐夫想来这里她姐肯定叫他来。钱晓茹不同意,她姐有可能把她臭骂一顿。兴许还叫她父母出面逼钱晓茹松口。”
这正是他所担心的:“我还担心她弟媳妇爱慕虚荣也跟过来。本来我想钱晓茹能回来,我就多买些东西陪她回老家。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叶烦沉思片刻,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当自己有点小钱。”顿了顿,“钱晓茹看起来知道过日子,就怕被她姐撺掇啊。她哥嫂和她父母不会惦记你的钱,人家有工资有地。只怕他弟妹和他姐夫有这心思。”
魏建设一直认为结婚后是一家人,家里的钱财应该交给妻子保管。好比他姐和他嫂子,虽然没少给他添堵,但把小家经营的不错,财政大权也在她们手里。
再比如叶烦家,耿致晔都不知道自家有多少钱。魏建设跟他娘分家前,家里的钱也是他娘收着。
魏建设很纠结:“叶姐,我该留一手吗?”
叶烦:“你现在的一切是婚前财产,藏着没什么。不过你想藏就藏严实,就算她明事理,一旦发现你有所隐瞒也会跟你闹。这是人之常情。”
魏建设:“那我就买个保险箱,把合同还有存折都扔进去。她想看我就说签了保密协议。她当过兵,这方面应该很有觉悟吧?”
叶烦点头:“也是个办法。东西呢,别买太好也别买太差。对了,有没有说回来住哪儿?”
“我不是有套房子三室一厅吗。装修好了。”魏建设为了跟之前那位结婚装的,“那边什么都不缺,她住那边,我住店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叶烦:“希望别挑咱们忙的时候。”
魏建设跟钱晓茹说过,四月底到五月中他都不在首都。
首都夏天很热,钱晓茹不想三伏天坐火车来回奔波,所以到家歇两天就要把魏建设带回来叫父母看看。
钱父认为没必要在外地找对象。钱母疼闺女,不希望她伤心难过,就说见见也没什么。要是发现男方不是过日子的人,大不了包他来回路费,他买东西花多少钱我们给他多少钱。
钱父寻思着,钱财没有闺女的人生大事重要,万一没成赔男方一年工资也值。成了那就皆大欢喜。以至于四月初钱晓茹就回到首都。
在魏建设家住两天,魏建设给她家买许多东西,连侄子侄女都有书包文具,然后俩人一人拎着一个编织袋一路向西。
魏建设近几年进货辛苦,但不用风吹雨淋,天天在屋里,所以看着二十七八岁,没比钱晓茹大多数。魏建设下过乡,能跟农民聊几句,钱晓茹的叔就觉着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