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屋里很冷,耿致晔担心孩子着凉生病,没有故意跟孩子作对。门关严实,耿致晔就和叶烦去厨房。
厨房温暖,叶烦索性在厨房用饭。
饭后,耿致晔把厨房收拾干净,准备跟叶烦洗漱后睡觉,二宝从大宝房里出来。叶烦问:“有没有灌热水袋?”
二宝点头。
叶烦不放心,到二宝被窝里摸一下,里面很热,让二宝早点休息。
翌日清晨,于文桃跟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后,于文桃用电饭锅煮粥,然后在锅里放几个豆腐白菜包子。
六点多,耿致晔起来洗漱后正好喝粥吃包子。
天蒙蒙亮,耿致晔把车开出去叫张小明。张小明早上五点就醒了,爬起来上厕所,特意从叶烦家门口过,见里面漆黑漆黑,就回家睡个回笼觉。叶烦家院里亮灯,早起的张大爷看见了,让老伴儿拉炉子做饭。
吃过饭,张小明用他爸的军大衣裹上自己,只露一双眼睛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听到耿致晔喊他,张小明立刻出去。
上周末,叶烦买了两把秤,耿致晔到于家村和张小明先收菜,然后装猪肉和羊肉。于家村的猪和羊依然是村民自己收拾,叶烦拿提成。菜是按照收购站的价格卖给叶烦。
耿致晔的车装满,就到于大舅家汇合。
于大舅年龄大在外跑一天吃不消,他在家搞后勤,于小舅和他一个堂弟出摊,赚的钱四家平分。
于小舅车上也拉了一头猪一只羊和一些青菜。
张小明和于小舅的堂弟都瘦,他俩分别坐车上总重还没超过四百斤。车跑起来不费油不吃力,不到八点就到公园门口。
考虑到于家两个舅舅头回卖东西可能怯生,叶烦等在公园门口帮他们,耿致晔载着张小明去前面邻居家。
邻居家今儿娶儿媳妇,前几天就问于文桃她儿媳妇能不能弄到猪肉和羊肉,钱不是问题。
所以叶烦才这么着急——买到车就出摊。
邻居看到猪和羊都是刚杀的,猪肉里面还温热,非常满意,要十斤五花肉,十斤排骨和五斤羊肉。
猪肉和排骨都是一块一斤,羊肉耿致晔算一块八。算账的时候别的街坊听到羊肉只要一块八,叫耿致晔给她割两斤。
别的街坊羡慕,两斤羊肉几天工资没了。那个街坊说:“菜市场的羊肉一块九,还没耿同志的新鲜。”
话音落下,一个老大爷靠近,问:“耿同志,羊头怎么卖?”
耿致晔道:“你看着给?”
猪下水要三毛一斤,猪肉比羊肉便宜一半,大爷不敢说太少,担心耿致晔生气,也怕被街坊四邻奚落:“七毛一斤?”
耿致晔点头:“就七毛吧。收拾的不太干净,你拿回家再收拾一下。要不要羊杂?羊杂也按照这个价。羊杂也没细收拾。”
大爷看看羊杂,回家洗两遍就可以下锅,“羊杂也给我吧。”
有个街坊也想要羊杂,但不好意思跟大爷争抢,就要猪大肠和一副猪肝。她自己带的盆装满不到三块钱,足够全家人吃中午和晚上两顿,顿时觉着合算。
其他街坊见状要猪蹄猪耳朵,说一个猪耳朵可以做一份凉拌菜,四个猪蹄够全家老小啃的。然而这么多东西也只要一块五,还没有一斤羊肉贵,买猪蹄的街坊也觉着合算。
耿致晔听到有个街坊抱怨来晚了,就说:“菜市场还有。”
“不想去菜市场。”街坊嘟囔,只因很多职工觉着高人一等,街坊宁愿多花几分钱买耿致晔的。
耿致晔问:“要不要菜?还有三筐青菜,都是早上摘的。”
街坊勾头看看,又说不好看。正好一个大妈过来,说:“没加一点水肯定不好看。这样的菜实惠。耿同志,给我称半斤,今儿儿女都过来,用菠菜做个汤。”
耿致晔给张小明使个眼色,张小明慌忙拿称。大妈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弟用蹩脚理由抢走他的工作很不满,安慰他:“不着急。”
大妈之所以用抢,是当年张家要有两个孩子下乡,张大爷的意思叫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起。可是老二不愿意,就让比他大一岁的姐姐去。
早年回城名额有限,老大让给妹妹,然后张大爷就说等老大回来让他接班。
七八年老大回来,正好这一年张大爷退休,结果去上班的人是张小明的弟弟。以至于附近街坊都替他感到不值。
张小明不好意思地笑笑,称半斤就问大妈:“是这么多吧?”
大妈看到称高高的,笑着点头:“倒篮子里。”把买菜篮子递过去,“有没有小葱和蒜苗啊?有的话我再称一斤猪肉就不用去菜市场。”
耿致晔回答有,但不多。
大妈看到葱和蒜上面没有多少泥土,收拾的很干净,没必要挑挑拣拣,就抓两把让张小明帮她称。
菜和蒜苗、小葱跟菜市场差不多,但他的称高高的,人精的大爷大妈觉着张小明的半斤等于菜市场六两,干脆也找他买。
由于这边人多,爱看热闹的路人过来一看是卖菜卖肉的很失望,正准备离开,听到耿致晔说,“大骨头不卖,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