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面色寒霜,俩小人精不敢开可乐找面包,一个比一个乖,靠着妈妈的腿等爸爸回来。
耿致晔挑着两桶水进来,冲叶烦笑笑,叶烦瞪他,他毫不在意地去厨房,把洗脸盆刷干净就倒半盆水端到叶烦跟前:“我去铺床。”绝不在叶烦跟前找骂。
井水冰凉冰凉,可以洗脸洗手,但没法洗澡:“先烧水。”
“好!”耿致晔转身去厨房刷锅洗水瓢,把一桶水倒锅里,放倒麻袋拿出附近渔民给的稻秆引火,稻秆烧着才放木块。
木块是耿致晔回家前那晚劈的,堆在靠窗的厨房边半个多月非常潮湿,耿致晔又放几把稻秆把木柴烤干才烧着。
灶眼里塞了木柴暂时不需要盯着,耿致晔洗洗手又去卧室。
铺好他和叶烦的床,就去对面给孩子铺床。
自始至终叶烦都没开口,静静地看着耿致晔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耿致晔信里把新家夸得叶烦可以拎包入住,结果要啥没啥,担心叶烦带着孩子走人,也不敢叫叶烦搭把手。
水烧好,耿致晔给大宝洗澡,大宝抓住妈妈的胳膊:“不要爸爸洗。”
耿致晔手重,他感觉已经很轻,可是给大宝搓澡,大宝身上红一片,给大宝擦脸,大宝的小脸被他擦得通红。大宝气得跺脚抱怨,耿致晔嫌他比二宝娇气。
叶烦瞪一眼耿致晔:“妈妈帮你洗。”
“我去打水。”耿致晔把盆里的水倒外面,就去厨房舀热水。
叶烦给二宝洗澡的时候,耿致晔挑的两桶水用的干干净净,趁着天没黑透,他又去挑两桶水,一桶倒锅里,一桶凉水留着用。
两天一夜,只身一人也扛不住,何况一直带着一个孩子。叶烦全靠意志力撑着。洗漱后躺床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叶烦顿时感觉浑身疲惫手脚发软。
耿致晔伺候俩孩子吃饱喝好,又看着他俩睡着,给大宝二宝盖好被子,锁好房门,轻手轻脚爬上床。躺下那一瞬间看到叶烦的身体动一下,耿致晔支起身子:“还没睡?还生气呢?你说你,跟我生气,犯得着吗?”
“还是我的错?”叶烦睁开眼。
耿致晔连连点头:“我的错。”伸手把人揽入怀中,叶烦朝他不安分的手臂上掐,耿致晔痛得抽气也不敢松手:“其实我可以解释,我觉着没你眼光好,等你——”
手臂上的肉太硬,叶烦朝他腰上拧,耿致晔受不了,握住她的手:“真的,真的。”
“油盐酱醋需要什么眼光?”叶烦松开,耿致晔拿起她的手:“红了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傻不傻呀你。”
叶烦使劲朝他腿上踹一下,耿致晔猝不及防差点被踹下床,顿时不敢贫嘴:“家里还缺什么你说我买。”
不想吃干巴巴的东西喝冰凉的可乐,叶烦暂且放过他:“我说我拿胰子牙刷毛巾,你怎么都不拦着。”
“你的东西放家里也没人用。”
叶烦又忍不住瞪他。
耿致晔立刻道歉:“我错了,咱不生气了,我保证明儿一早把家里缺的东西全备齐。”
“这里有供销社?”
耿致晔:“渔民加我的一个加强团,这么多人没个供销社,天天出海买东西得多少柴油。不过供销社虽然以前就有,但在我们来之前没多少东西,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
“你们?”
耿致晔点头:“以前岛上一个营。去年年底出了一件大事,报纸上一笔带过,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南边直接参战的舰艇就有几十艘。这边也紧急调兵南下驰援。虽然战争很快结束,但也把我吓得够呛。”停顿一下,“那次之后将近半个月,夜里有点动静都能惊醒。”
“你不是六几年上过战场?”
耿致晔:“地面作战不怕,不缺经验。可海上装备不如人,还没多少经验,一旦掉下去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说起来了心里依然有些复杂,“陆地作战只要血没流干,我就有可能等到救援。也有机会再见到你们。”
“那你想过转业吗?”
“没有!”
叶烦被他干脆的回答噎了一下,却不意外,否则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守岛,“然后就往这边增兵?”
耿致晔思索片刻:“也是近几年人太多。不舍得孩子下乡的父母都想法设法把人塞给部队。这一年已经达到我军兵力新的高峰,总部有些地方都快住不下了。”
“要是裁军不会先裁你吧?”
夜里凉,耿致晔给她裹好被子:“我现在转到地方也能到甬城市公安局当个刑警队长。不用担心养不起你和大宝二宝。”
“手往哪儿摸?”
“量量你是不是瘦了。”
叶烦斜着眼看他:“量出来了吗?”
“没经验,手不准,我还是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