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吃到一半, 付文芳开口了：“温小姐，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为我丈夫之前向您泼脏水的事, 正式向您道歉。我和公司股东们看到新闻后, 都非常地震惊，也对您感到深深歉疚, 只是那时候周福金的董事长是我丈夫, 他不愿意道歉,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但三天前，我公司已经通过董事会罢免了我丈夫的职务，由我接任董事长, 我和公司股东们商量过后, 决定亲自登门向您道歉。”
说着付文芳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盖过章的券, 放到茶几上推向温月道：“为表心意，我向公司申请到了十张优惠券, 每张面值十万, 您拿着券可以到我们周福金名下任意金店消费。我知道温小姐您什么都不缺，黄金您也不一定看得上，所以如果您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以尽管说出来, 能满足的我们周福金一定满足。”
看着这十张总共价值百万的黄金优惠券，温月真心觉得, 付文芳是懂送礼的，百万黄金优惠券, 这谁能抵抗得住啊！
何况这优惠券还没有使用限制, 等于是周福金赔了她一百万。而黄金这东西未来三十年就没贬值过，这十张优惠券现在是一百万, 到她穿来时，价值至少翻四倍还多。
当然，用几十年后的价格衡量现在的产品价值没必要，但周福金这诚意确实给得挺足。
只是有付出必定有所求，温月不相信付文芳掏出一百万，会单纯是为了表达歉意，于是将优惠券往前推了一下说：“如果周金龙亲自登门向我道歉，嗯，我可能还是不会原谅他，但我觉得冤有头债有主，给我泼脏水的是他，你没必要替他向我道歉。”
付文芳闻言连忙开口：“温小姐……”
温月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是为了续租的事，你更没有必要做这些，不瞒你说，周福金撤出后空置出来的店铺，我们已经分别租了出去，就算我愿意不针对周福金，也不可能放弃已经谈好的合作，将这些店铺继续租给你们。”
“温小姐是个磊落的人。”付文芳眼里掠过失望，但并没有收回优惠券，甚至往前推了推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续约的事成不了，我也希望能和温小姐成为朋友，以后有机会能合作。”
“以后有机会……”温月重复着这几个字，笑道，“如果那时候，周福金能由付小姐全权做主，我应该会愿意和周福金合作。”
付文芳面露惊讶，虽然上位才几天，她已经开始贪恋董事长的位置，且并不打算在风头过后如周金龙的愿让位，但她从未在外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哪怕是公司里那些股东，都以为她是周金龙的工具人。
所以这次她提出向温月道歉，公司股东都非常惊讶，以为是周金龙终于想通，但又觉得他没这个胸怀。
周金龙知道这件事后也以为是股东撺掇付文芳的，急匆匆赶到公司表示反对。但最终没能拗过全体股东，再加上不用他登门道歉，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付文芳虽然达成了目的，却轻易全身而退，得以继续隐藏自己。
她没想到，温月居然能看出她的野心。
但付文芳没有疑惑太久，这小半年她看过不少温月的报道，一直都觉得她不简单。
还有这次，周金龙前脚得罪温月，后脚丑闻就爆出来了，虽然第一批爆料周金龙的没有东江报业，但付文芳总觉得事情和温月有关，太巧了。
但她不打算说出来，一来周金龙出事她喜闻乐见，二来如果温月真的不简单，这样的人还是少得罪为好。
这，也是付文芳特意登门道歉的原因之一。
说起来，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会恨屋及乌，就像周金龙给温月泼脏水，如果温月什么都没有猜到，就算没有连带着恨上她，大概率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可从她进门到现在，温月没有摆任何脸色，像是早已把她和周金龙切割，估计早已猜到她有野心。
再想到温月最后一句话，付文芳心里有暖流淌过，笑道：“我会努力。”
既然双方心知肚明，付文芳也不装了，说道：“关于这些优惠券，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付文芳说道：“虽然您携易先生一起接受采访后，香江市民基本都站在您这边，但时间会洗去很多细节，扭曲真相。人们又爱猎奇，如果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几年之后舆论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可能偏向于您，也可能对您不利，所以我建议您亲自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彻底定性。”
温月来了兴趣，问道：“这个句号，应该怎么画？”
“如果您愿意收下这些优惠券，我会找人联系报业，传出我今天为了周金龙给您泼脏水的事，代表公司亲自登门向您道歉，同时为表歉意准备了这些优惠券的消息。您可以拿着优惠券去周福金消费，我会找记者跟拍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付文芳说道：“理亏才要道歉，新闻出来后，大家心里肯定有是非论断。另外这件事爆出来后，肯定会有记者采访我们，我会代表周福金承认撤出丽荣百货，是因为前一任董事长行为不当，公司对此非常懊恼，以证明您和周金龙之间的恩怨，错全在他身上。”
这办法挺狠，真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周金龙名声肯定要臭。
但周金龙名声臭不臭，跟温月没关系，他们有仇，她巴不得周金龙倒霉。
只是吧，付文芳这算盘敲得有点响。
温月说道：“办法听着还行，但这么做对我似乎没什么好处，你说事情不了了之，几年后舆论可能不利于我，但难道定性了，舆论就一定对我有利吗？何况名声这东西，我其实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