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咱东北的茶就是碎末红茶,毛尖正经是高档茶,挺有牌面了。”
“那就行。”
柴绍坐在炕沿抽烟,说道:“你说会亲家,明个该咋唠啊?”柴良玉斜楞眼撇嘴道:“瞅你这德行,会个亲家就懵了?”
“爸,我不是懵,我是没经历过,你说他们过来了,我是当哥们处,还是当亲戚交啊?”
柴良玉说:“完犊子!让二宁教教你。”
徐宁闻言一愣,他才多大岁数,更没经历过啊,这玩应没法教啊。
“大爷,这事我也不懂啊,但当哥们处肯定没毛病,你和孙二叔岁数差不多,他比我爸大几个月……”
徐宁将老孙家人的具体情况说完,柴绍心里就有谱了。
“啊,那他结婚挺晚呐。”
“也不算晚,他闺女就比我小几个月。大哥,明个不用紧张,哥们之间相处放松点呗。当初我和孙三叔头次见,我还管他叫孙哥呢。”
“那后来为啥改辈分了?”
“他去我家买豹骨和豺狗子肉,见着我妈面儿直接喊大姐了,这咋整?那就喊叔吧。后来我大哥的三叔,和孙继善称兄道弟了,那我更得喊叔了。”
“嗯呐,有这层关系是得喊声叔。”
晚,三嫂给徐宁预备完洗脚水,就让柴宝童陪着他在东二屋住,屋里的地柜上依旧摆放着暖壶、汽水、方便面和饼干,地面打扫的也很干净,被褥都是新换的面儿,闻着有股洗衣粉和阳光晒过的香味。
早,徐宁睁开眼就瞅见柴宝童盘腿坐在褥子上咧嘴笑。
“笑啥啊?”
柴宝童说:“我一寻思我姐要出嫁就想笑。”
徐宁爬起来笑说:“等你姐出嫁那天,有你哭的时候。”
“我才不哭呢!徐叔,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受多少罪,我爷明面上向着我,实际上一直护着我姐,我姐待着没事就掐我,以前我这大腿里子就没好地方!”
徐宁提起裤子说:“真到那天你就懂了,你觉得你芳姐咋样?”
“好!芳姐办事利落,唠嗑也有意思……”
“那你知道连军小前儿遭了多少罪么?”
柴宝童一愣,然后起身叠被,叹气道:“诶,这当姐的,咋都这样呢?”
“人得学会知足,虽然你姐平常爱跟你动手,但她肯定有疼你的地方,去年我搁这的时候,你半夜说饿了,谁从炕上爬起来给你炒的饭?”
柴宝童点点头:“那确实……”
徐宁在外屋地洗完脸,柴宝童也叠完了被,柴兵穿着中山装和皮鞋踏进屋,叼着烟道:“睡的咋样?晚间冷不?”
“不冷,我三嫂给炕烧的太热,再盖被都有点热。”
“啊,那今晚让她少烧点。走吧,饭菜都好了。”
随即,三人朝着东屋走去,徐宁笑说:“你们哥仨今个穿的挺立正啊。”
“诶呀,老爷子发话了,说必须得重视!你瞅瞅大哥,胯兜还别个钢笔……”
柴绍挥手:“二宁,瞅瞅我这身咋样?”
“挺庄重、喜庆。”
大嫂、二嫂和三嫂也穿的挺板正,特意做了个盘头发型,穿着小西服样式的外套,里边是白色衬衫,颇有城里那帮娘们的气质,而柴鸿雁则是黑裤长袖格子衫。
这副穿着打扮或许有些前卫,但去过省城见过世面的绝对不会这么说,因为省城的新一代女性都在往港台风靠拢。
83年首届联欢晚会解除了对歌曲乡恋的限制,往后更是引进了大量的港台片,使得国内掀起一阵港台时尚风……
如果现在去省城转一圈,甚至能看到赶时髦的老娘们穿着黑、蓝、粉、红丝,亦或是真丝衫、尖头高跟皮鞋。
饭后,大嫂等人收拾完外屋地,便预备着生瓜子、榛子等东西,柴锋昨个就搬回来两箱汽水和两箱茅台、五粮液,喝这两样酒不是因为好喝,而是因为它俩最贵。
真要喝酒的话,柴良玉还是喜欢自家烧的参酒,但这参酒不如茅台、五粮液有牌面呐。
今个老柴家办大事,故此柴锋和二嫂都没走,卖店也找人临时看着了,但孩子该上学还得上学,学习不能落下。
“你俩快坐下歇会吧。”
柴良玉瞅着忙忙叨叨的大嫂和柴绍,无奈说道。
“诶呀,我林哥过来了,我出去瞅瞅。”
柴绍刚要坐下,便瞅见一对夫妻进了门。
徐宁起身要往外走,柴兵说:“大哥找来做饭的,没事。”
“啥时候找的啊,预备的挺齐全呐。”
“那必须的,等到时候你大嫂她们和对方唠嗑,也不能腾出空做饭啊?不如找个掌勺的,咱们也省事了。”
柴良玉说:“老大净能整事,今晌午是能找掌勺的,晚间咋整?不还得自个做么。”
“大爷,晌午是头次见,显得重视点,晚间咱是一家亲,显得亲近点。”
“哈哈哈,这话没毛病!”柴良玉大笑。
柴绍将两人送到西二屋,蔬菜和肉类都在锅台和案板上,大嫂昨晚就列了个菜单,拢共十六道菜,因为他们得分两张桌坐,所以这十六道菜都是小盘子。
9点42分,望兴村北头驶入两台东风,车内正是孙继伟和孙继业两家共六口人,唯独缺少了孙莲芳。
按理说孙莲芳也应该过来的,毕竟是给她亲弟办事……
那她为啥没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