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回头再和志斌、钱经理唠唠,你跟钱经理说过么?”
徐宁摇头:“我是到农机站才有这个想法的,话赶话唠到这了,老钱啥都不知道。”“成,强子,前边胡同拐进去第三家。”
说罢,汽车就拐进了窄小的胡同中,街里的胡同都小,宽两米五左右,大车进来无法掉头只能原路倒车。
刘学敏在街里有俩房子,一个老平房,一个县大院家属楼,只是他家老爷子不喜欢住楼房,刘学敏就和他媳妇、孩子,与老爷子住在两间平房。
汽车停下后,刘学敏朝着院里喊一声,随即他媳妇和孩子就走了出来,过去六七秒钟,一个满头银发、杵着拐杖的老头晃晃悠悠的迈出了门,老头瞅着挺精神的,就是左腿有点顽疾,现在年纪大了,必须得拄拐,否则站不稳。
徐宁拎着烟、酒和饼干下车,李福强小跑到车尾,将车厢里的半扇鹿扛在肩膀,朝着院门口走来。
刘学敏瞅见后,惊道:“诶妈呀,这鹿咋这么大啊?”
徐宁笑道:“大公鹿,活着的时候二百多斤,开膛破肚之后,剩下半扇就八十多斤。刘哥,鹿鞭和鹿皮啥的都送家里亲戚了,别挑理嗷。”
刘学敏轻笑道:“那我挑啥理,这么老沉的鹿,我们这几口人连顿吃都得吃一礼拜!”
转过头,他瞅见老爷子和媳妇、孩子走了出来,招手道:“爸!这是我徐老弟,听说你得意鹿肉,特意给送过来的,你瞅瞅这老大玩应。”
老爷子咧嘴笑道:“啊!这孩子有心呐,快让你俩兄弟进屋啊,别搁门口站着啊。”
“大爷,嫂子。”
“诶,快进屋,兄弟。”
三人走进当院,老爷子笑说:“平常学敏都不往家领朋友,看来你俩关系挺好啊。”
刘学敏说道:“正经挺好,我老弟给咱家出个挣钱的道。”
“是么,那挺好,你们兄弟之间搭伙干吧,但丑话得说在前头,可别因为钱伤了感情嗷。”
徐宁说:“放心吧,大爷,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具体咋整还得我刘哥自个办。”
刘学敏快步进屋,将杵在墙根下的炕桌放平,李福强直接把半扇鹿放到了上面。
他媳妇紧忙抓着盆重新打了盆水,说道:“李兄弟洗洗手,这有胰子。”
“诶,多谢嫂子。”
刘学敏掀门帘和徐宁进了屋,他将烟酒和饼干放在地柜上,说道:“我大爷这腿脚咋整的啊?”
“之前打仗落下的病根,波棱盖里有个弹片没取出来,年轻时候是阴天下雨就疼,现在上了岁数基本成天疼。”
老爷子和李福强迈步进屋,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治也治不好就这么着吧,凑合活呗。”
“那咋没去省里大医院瞅瞅呢?”
刘学敏说:“去省里检查过,大夫说不建议做手术,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做完手术极有可能彻底走不了道,因为弹片就在波棱盖骨里边……”
“没招儿,这孩子是咱庆安本地人?”
徐宁点头:“嗯呐,大爷,我是林场庆安屯的。”
刘学敏扶着亲爹坐下,说:“爸,他就是昨个我跟你说在三道河见义勇为的那个徐宁,这是李福强!他俩击毙两名悍匪,那俩悍匪手里有十条人命!”
“诶呦!英雄!”老爷子眼睛一亮。
徐宁紧忙摆手道:“大爷,在你眼巴前我算啥英雄啊,你才是英雄,没有你们,哪有我们现在的和平生活啊。”
捡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徐宁却说到了点子上,他和大爷们唠嗑是有技巧的,知道对方喜欢听啥,不喜欢听啥,所以他的这番话勾起了老爷子的回忆,只是他不愿意多说曾经打仗的事,每每想起只会有悲伤涌上心头。
刘学敏的父亲是个很开明的人,不像旁个扛过枪的那么固执,以他所经历的事情,直到现在都已经做了反思,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唐代杜甫的诗词《兵车行》。
刘学敏瞅见徐宁和自家父亲唠的这么好,一时对他的情分又多了几层,而他媳妇也沏了最好的茶水,并给李福强身上揣了盒石林,原本刘学敏一家想要留两人在家吃晌午饭,奈何徐宁直言家里有客,实在腾不出空,所以唠到十点半,他和李福强就起身告辞了。
刘学敏随着两人走到院门口,转身对媳妇说:“你晚间就给鹿肉整出来,是包饺子、炒菜啥的都行,我下班就回来,到时候志斌和俩朋友兴许来,你看着预备吧。”
他媳妇挥手:“好!二宁强子,你俩常来嗷。”
“诶,回吧,嫂子。”
三人钻进车中,李福强驱车原路倒出去,打方向盘使车身顺行道路,便朝着农机站驶去。
“你等一礼拜再过来,哪怕你拿来的发动机修不好,咱仓库里也有多余的,到时候我让老金给你整两个。”
徐宁笑说:“刘哥,整一个就够用。”
“不行,必须整俩,这玩应拉货啥的肯定方便,也用不了多少钱的东西,别客套了。”
刘学敏下车关上车门,挥手:“快回去吧,我待会就去找钱经理和志斌。”
“好嘞,走了嗷,刘哥。”
“……”
往家走的路上,李福强叼着烟说:“这事办的挺顺呐。”
徐宁说:“刘哥人不错,要是换了旁人,我空手进屋找他办事,哪能答应的这么痛快,咱斌哥的面子挺好使。”
“嗯呐,这修理铺能挣着钱么?”
“能,挣多挣少都跟咱没关系,我是寻思啥呢,等刘哥斌哥老钱将修理铺整好了,肯定不能单修摩托车,往后肯定得修汽车吧?到时候彪和天恩也能有个去处。”
“诶我艹,你想的也太远了,我都没想到这一茬。”
徐宁搓着脑门说:“没招儿,答应的事就得办呐,彪和天恩是我小弟,我不操心谁操心?再说我想干点啥玩应,我老舅、二叔也都挺支持的。”
“嗯呐,这确实……之前你说承包楞场缺钱,老舅和二叔都要掏家底了。”
徐宁笑了笑:“楞场的事等条子下来再说,到时候每家都得投点,过年夏统一分红。”
“成,你说啥是啥,我也不懂这玩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