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蔫没再吭声,只委屈巴巴的进了东屋,瞅见王二利等人冲着他笑,他冷着脸坐在了炕沿,这时徐凤跑过来奔进他怀里,“爸,你也不忍心让我当驴马蛋子吧?”“恩,那是肯定的。”
“所以咱们正好玩完,你也没吃亏啊。”
徐老蔫低头卷着烟,明显没有因为徐凤两句话就心情变好。
徐宁洗完手掀门帘进屋,瞅着他生闷气只感觉好笑,这徐老蔫有前儿也像小孩似的,脾气真上来牲口都拦不住。
拉下灯绳,屋里亮起了灯光,王虎等人放桌子、捡碗筷,徐宁将擦好的气枪挂在了东屋墙上,然后将铅弹放到了地柜里。
“爸,啥前儿给铅弹模具整回来啊?”
徐老蔫抬头瞅一眼,没精打采回道:“过两天。”
“二宁,晌午跟机械修理部的人说了,你丘叔说得个两三天,没有相应的钻头,就得使小钻头一点点磨。”
“啊,丘叔是我爸徒弟的表叔吧?”
“嗯呐,你得有三四年没见过了,现在搁修理部当大师傅呢,手艺挺硬实。”
李福强说:“上回老林的车扔半道,就是丘师傅让他徒弟过去修的。”
“……”
直到晚间饭结束,徐老蔫依旧耷拉个脸,刘丽珍瞅着他这一出,恨的牙根直痒痒,在徐老蔫去茅房回来的工夫,刘丽珍指着他鼻子一通骂,最经典的话就是:你耷拉个驴脸给谁看呢?
徐老蔫瘪着嘴,“他们合伙熊我,你咋不管呢。”
“你都多大啦?咋就不嫌乎磕碜呢!诶呀,你快躲喽吧,瞅见你就脑袋疼。”
“那我给你揉揉。”说罢,徐老蔫就要动手。
刘丽珍将其胳膊扒拉开,“别跟我动手动脚的,烦人。”
徐宁刚好出门要去喂狗,见老两口打情骂俏的,咧嘴一笑:“搁这偷偷摸摸干啥,进屋显摆去呗。”
刘丽珍翻着白眼,“哪都有你。”
“该!活该!珍,你骂他,往死骂!你瞅瞅小瘪犊子给我肩膀头掐的,老疼了……”
徐老蔫扒开衣领子露出肩膀,刘丽珍扫了眼,“你快别搁这邪乎了,啥事都没有。”
“是么,反正我就是疼。”徐老蔫恨不得钻进刘丽珍怀中委屈巴巴的撒娇。
徐宁见此一幕,当即扭身去了东厢房,而刘丽珍却是抬手拍打着徐老蔫的胸脯,磨牙切齿道:“滚犊子!你咋这么招人膈应呢。”
“诶呀,我心里憋屈啊。”
“烦人……”刘丽珍扔下一句话就进了外屋地,不再理会徐老蔫。
他扭头瞅着抱着狗食盆出来的徐宁,咬着后槽牙,“小瘪犊子。”
“爸,你咋像小孩似的呢,我妈都哄你半天了,也没见你笑模呵的。”
徐老蔫站在原地道:“你蹲下当驴马,让我跨两下子,我就该笑了。”
“哈哈,那咋可能!我不玩了。”
说罢,徐宁转身弯下腰,撅起屁股给狗帮蒯食,徐老蔫见此紧忙小跑两步,颠颠奔过来照着徐宁后屁股踢了一脚。
“该!”
徐宁往前一个踉跄,差点将脸埋进狗食盆里,待他站稳之后,狗帮呆呆的瞅了眼他,再瞅见徐老蔫一脸奸笑,便一个个扑了上来,裂开大嘴嗷嗷叫唤着,但它们脖子上套着绳子,根本无法扑到徐老蔫近前。
“诶我艹,吓我一跳!”
“干啥玩应呢?!”刘丽珍掐着腰探出身子。
徐老蔫恶人先告状,“珍呐,他窜拢狗咬我!”
“哈哈哈。”这话将徐宁逗笑了,他扭身瞅着屁股蛋上的脚印,说道:“妈,你瞅瞅我爸给我踢的,新换的裤子又埋汰了。”
刘丽珍一瞅就知道咋回事,她拍着徐老蔫后脖颈,说道:“进屋去!你咋这么烦人呢,凤儿就是随你,干啥都欠欠的。”
徐老蔫挨了两脑拍也没生气,反而生龙活虎,又恢复了精神,笑道:“我大闺女,能不随我么。”
王二利掀开门帘将他迎进屋,道:“大哥,你老跟二宁闹啥闹,都多大个人了。”
徐老蔫笑容不减:“谁跟他闹了,我是削他呢!”
刚才,屋里多数人都瞅见了徐老蔫踹向徐宁的那一脚,可以说相当幼稚,但又觉得挺有意思,便偷偷笑了几声。
徐宁喂完狗帮之后,将狗食盆扔到了东厢房,路过狗窝瞅着狼、独眼吃的欢实,不自觉的一笑,这五条小狗他越养越喜欢,若是领它们经历几场恶战,指定能像青狼、黑狼那么猛,不过现在它们还是有点小。
老肥和三傻送到了老王家,这四条狗在狗窝里住着,总是被青狼、黑狼等狗欺负,而且狗窝太过拥挤,养在老王家是正确的选择,为啥没将它四个送走?因为还没拖成,况且大喇叭此刻在街里卫生院脱不开身,徐宁代养也是应该的。
他刚进门就听见徐老蔫和王二利唠着老姜、姜球儿,意思是等老把头节那天,喊他们父女过来吃顿饭,毕竟老姜和刘大明、大喇叭搭伙跑山了,而老把头节正好是猎帮、木帮、参帮相聚欢庆的日子。
徐宁站在脸盆前洗完手,刚要进屋,刘大明就拎着半扇狍子进门了。
“老舅,搁哪整得狍子啊?”
刘大明兴奋道:“我今个跟老姜去石咀山了,搁那边打着的,诶呀,今个点子老好了!”
他将半扇狍子扔到锅台上,就和徐宁进了屋。
“遇着多少啊?大明。”王二利问道。
“仨狍子!我俩打着一头狍子,但没直接干躺下,它仨转身就跑,追了能有二百米,就瞅见一狍子挂在了树杈子上,诶我艹!当时给我跟老姜整懵了,离近了一瞅才发现,这狍子是跳山包的时候没注意,挂在了下边的树杈子上。
老姜抬手给了它一枪,然后他就去追那头受伤的狍子了,我上树给这头狍子整了下来……”
徐老蔫有点惊讶,“这事还能让你俩碰上?诶我艹,点子确实好!”
“嗯呐,我俩都没想到能遇着狍子,原本是寻思找找猪踪的,哪成想啊……到家之后,老姜留下一头等着卖,剩下一头给咱家拿半扇,剩下半扇他割了点肉自个留下了,剩下的给国兴送去了。”
徐老蔫点头:“挺好,老姜不是啥抠抠搜搜的人。你明个告诉他,过两天老把头节让他和小球儿来这吃晚间饭。”
刘大明应声:“嗯呐,明个就告诉他,胡志勇咋样了?”
徐宁说:“搁卫生院躺着呢,没了两根手指头。”
“好赖是保住一条命……”
徐老蔫闻言,道:“国兴是不是搁街里呢?他过两天能回来不?”
“不知道,应该能回来吧,今个老胡、老邓和李野都回来了,卫生院就剩下我老哥、胡志斌和胡志勇媳妇了。”
“那甭管能不能回来,到时候你去喊他们过来吃口饭,晚间聚一块热闹热闹。”
“行,你要是不说,我也得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