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芳笑说:“那待会你回家拿点。”
“诶呀,不用……”
大喇叭说:“老弟,你就拿着吧,老哥家没啥好东西。本来去年揣面的时候,我就让你嫂子少揣点,够三人吃就行呗。
她揣三十斤大黄米,又往里兑了点黏米,正好包了一缸半。那半缸给我小弟和我几个哥兄弟拿去了,剩下这一缸,我仨人早晨晚间连顿吃,到现在才吃半缸!
这眼瞅着就要开春了,再不赶紧吃,等开春全都得坏喽!媳妇,待会多给老弟装点,他家人多……”
张桂芳翻着白眼,“嗯呐,这还用你说啊。”
徐宁笑说:“那我可不客套了嗷,我们这几家子去年都没整……”
“咋没整呢?”
徐宁说:“前年揣了六十斤面,第一锅整得挺好,往后几锅全都趴趴了,蘸水都摘不下来,馅都碎咕了。给我妈和我二婶整伤心了,所以去年就没整。”
“啊,我寻思你家有这玩应呢……”
刚才徐宁吃了四个煎豆包,又造了一碗高粱米水饭,这两样东西,自打徐宁学好之后就没吃过,所以吃的挺欢实。
李福强笑说:“今个这顿饭属实是吃到心坎里去了,嫂子,你这手艺也不错,瞅瞅这两条鱼,吃的就剩骨头了。”
张桂芳说:“乐意吃,明个晌午再来,下屋还有十多条鱼呢!”
徐宁摆手:“嫂子,可别麻烦你了,今个晌午过来,我妈都有点不乐意,直说我黄老哥年前年后没少给家里拿东西,还来这蹭饭,也太拿自个当回事了。”
“诶呀,这不是自个家人么,一点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明个晌午必须得过来,我再整两条鱼,然后烙点粘豆包,我瞅你和强子虎子挺乐意吃呢。”
李福强点头:“嗯呐!该咋是咋地,你家粘豆包确实好吃!”
徐宁说:“嫂子,那明个晌午可别整这老些菜了,瞅瞅这山鸡都没咋吃,等黄林回来给他吃吧。”
大喇叭笑问:“这山鸡你们是不是吃腻了?”
“确实有点腻了,我家下屋还挂着六七只山鸡呢,一开始吃的挺欢实,每顿都得炖四只,后来我们家人都吃不动了……”
此刻,徐宁等人都不动筷了,只坐在桌前唠着嗑,期间张桂芳给沏了壶茶,几人边喝边唠,直到午后两点,徐宁憋了泡尿,趿拉着鞋解决完回来,他就张罗着往家走。
大喇叭没拦着,他和张桂芳将四人送到院门口,便回了屋。
张桂芳抓着大喇叭胳膊,道:“当家的,咱老弟挺随和啊,没旁人说的那么牲口啊。”
“那必须地,感情处到位了呗!你瞅瞅你这一口一个咱老弟,叫的真亲呐。”
“诶呀,死鬼!这不是高兴么。那三个兄弟瞅着也挺讲究……”
“恩,李福强之前有点看不上我,他可能是听说过我碎嘴子,那今个不也跟我唠开了么,他属于是性情中人。虎子瞅着挺老实没啥心眼,但他就听咱老弟的话,磊子是他大舅哥吧?磊子有时候跟他说话都不好使呢……”
张桂芳说:“你看的挺准呐?”
“必须地,我今个跟他们去老林子了么……”
两口子在家一顿唠,这个话题结束,张桂芳问道:“那明个整啥啊?真就炖两条鱼,旁的啥都不整?”
“你去瞅瞅窖里还有啥?我记着老邓媳妇腌了一缸咸鸡蛋,要不然我拿点熊肉跟老邓换点?”
“倒是也行,那你现在去。”
大喇叭说:“恩,我先抽颗烟。老弟搁咱屯子守猎,旁人不招待,咱们得招待,哪怕就吃家常便饭也得招待好喽啊。”
“对劲儿!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要不然往后晌午都让老弟几个来咱家吃呢?”
大喇叭转过头笑说:“他肯定不能连着过来吃,顶多就吃两顿,信不?”
“你咋知道呢?”
“诶呀,我这张嘴是干啥地?啥人不了解啊。”
庆安,老徐家。
徐宁四人刚进入外屋地,刘丽珍就瞅见了王虎手里拎着的兜子。
待问清楚了是啥之后,老妈拍着徐宁后背,笑骂道:“没出息!上人家吃饭连吃带拿的,你是没吃过啊。”
徐宁摆手道:“诶呀,都是自个家人,客套啥呀。妈,晚间你们都尝尝,黄老哥家的粘豆包真挺好吃!主要是给你们拿回来的,我们明个晌午再去蹭一顿。”
刘丽珍接过布兜瞅了眼里边的粘豆包,听着徐宁的话皱眉道:“咋还直去啊?今个去是空着手吧?”
“嗯呐,我不就寻思是空手去的么,想明个拿点东西过去。”
“那倒是也行,拿点啥呀?你去下屋瞅瞅。”
“不用,明个早晨我们就回来,晌午搁那头吃完饭再去老林子。”
王淑娟问道:“昨晚间没瞅着啊?”
“没有,那老豹子挺精,今个头午去老林子,瞅见老豹子的粮仓了,我估摸得等它将粮仓吃完才能再出来。”
韩凤娇说道:“二宁,那你四个去旁边补个觉,等晚间吃饭喊你们。”
“行,晚间使熊油烙豆包,老香了!”
刘丽珍拍着他没好气道:“赶紧补觉去得了,咋就知道吃呢。”
待徐宁四人去老王家睡觉之后,老妈将布兜里的豆包掏了出来,装了满满一大盆。
“真没少给拿啊,这么老些能吃四五顿啊。”
韩凤娇点头:“嗯呐,咱家人也多,晚间给秋霞喊来,她就乐意吃豆包。”
“诶,前年整得那些豆包都白瞎了,现在一寻思我都闹心。”
韩凤娇说:“闹啥心啊,今年想吃再整呗,淑华搁这呢,怕啥呀。”
“是哈!等晚间淑华过来,问问她会不会揣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