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这样么?当然不是,李福强和王虎的角色不可或缺,否则单靠徐宁一人哪能一次性打着这么多牲口。
徐宁摆手道:“诶呀,伱快别听旁人瞎嘚嘚,咱自个心里清楚就行呗。再说,咱往常都不在乎啥名声,现在要啥名啊?过好自个日子得了。”许炮点头:“这话在理,趁着年轻不用要名,等到老了名自然就来了。强子,大爷跟你说嗷,今个你这两下子确实挺尿性,该咋是咋地,但就是太危险,往后你们仨跑山,最好都拎着枪。”
李福强张嘴点头:“得嘞,大爷,我肯定听话。”
常大年笑说:“现在你咋这么乐意听话呢,以前搁咱屯里你是出了名的独性啊!”
“诶呀,这不是遇着我兄弟了么。大爷,咱俩谁都别说谁……”
“哈哈哈……对劲儿,咱俩属于一道号的!”常大年捧腹大笑。
旋即,四人已将七头狍子的腿脚捆好,将其全部拽离了冰面,堆放到雪地里。
那五头活着的狍子想要站起身,却因四蹄被捆绑无法使劲儿,所以只能蹬着腿侧躺在地挣扎,嘴里不时发出‘咳咳’的声响。
或许有人要问,为啥不牵着五头活狍子走?这事很简单,只因狍子除了对新鲜事物存有好奇,其性格也如同驴一般又犟又拧。
狍子不像养熟的狗牵着就能走,若是用绳子拴着其脖颈,那狍子必然会拔腿挣脱,而牲口的力气是很猛的,整不好都容易将人拽飞……
其实最有效的办法是用胳膊粗细的水曲柳木杆穿过四蹄,两人扛在肩膀头,将其运送下山,奈何徐宁一伙只有四人,而狍子却有十头。
李福强和许炮、常大年站着抽颗烟,浅唠了会嗑,等他们将烟头扔掉,徐宁就让俩大爷搁原地歇会,而他则是和李福强朝着山上奔去,一是取那俩死狍子,二是找几颗松明子照亮。
在山上的时候,因只有一把侵刀,所以是李福强摸黑给俩狍子放血开膛,徐宁找了五颗松明子放进了布兜,随后点燃一颗,便和李福强拽着狍子下了山。
待回到河谷,许炮和常大年也已经将死狍子放血开完膛了,正靠着活狍子跟前取暖。
由于天色完全漆黑,山里气温忽降六七度,再加上凛冽的寒风吹袭,使得本就没吃晚间饭饿着肚子的四个人全身发冷……
他们汇合以后,许炮和常大年就拽着三头活狍子,两头死狍子,徐宁和李福强拽着剩下的五头狍子,顺着风往大水库方向走去。
李福强说道:“咱整这老些狍子和野猪回去,让人瞅着肯定都不敢相信。”
“爱信不信!他们整不着是没能耐,我和老许年轻前儿,见过有四十多头的狍子,就搁万米沟东边的牡丹江柳沟塘子,老许,当时咱俩整多少头?”
“十六头,这事我记着挺清楚,当时有九头狍子掉进大雪坑里捂住了,还有七头狍子跑到江面打把势了,我俩提着大斧挨个刨……”
“那后来呢?狍子哪去了。”
许炮笑说:“我俩整不回来,就找队里人,回来留了四头,剩下的全给大队分了。”
常大年说道:“还有一回好像是搁卧龙山,我俩拢共整着五头鹿,那鹿群就有二十多头……”
“嗯呐,这山里的牲口除了大爪子,剩下的牲口基本都整过。二宁,你碰着过红皮子没?”
“碰着了,我们仨人搁西马垛子后身瞅着的,当时给扔了两块苞米面饼子。”
许炮咧嘴一笑,“这么整对劲儿!玛德,我和老常年轻前儿不信邪,去掏红皮子窝,刚过半拉月,家里房盖就塌了,老常搁山里摔了一跤,大腿卡确青,三天没下炕……”
“反正这些牲口尽量别动,咱搁山里捡财,虽然不能致富,但吃喝啥的不用愁啊。”常大年补充道。
“诶,知道。”
许炮转头扫着李福强和徐宁,说道:“你俩应该找个正经工作,跑山打围当个爱好就挺好,别嫌大爷唠叨,这年头没个正经工作,只说是跑山的,出门都得矮旁人一头。”
常大年深以为然,道:“可不咋地,往常我就想劝你们来着,但我这嘴笨,不知道该咋说。既然老许说了,你们得听听。”
徐宁点头笑说:“必须听!大爷,你们放心吧,工作的事我也挺上心,毕竟咱们跑山打围,到老了得有个保障啊。”
“对劲儿!听你小荷姐说,现在政策啥的都挺好……”
徐宁说:“嗯呐,我这不就寻思过年前去送点礼么,到时候给我们仨的工作整一整,最好是能有个编制。”
“兄弟,不用给我整,我都多大岁数了。”
刚才李福强听着他仨唠嗑没有插嘴,在听到徐宁还想帮他整工作的时候,心里却泛起波澜与惊意,他毫不怀疑徐宁的真心程度,既然兄弟说出口,那肯定会想招帮他,但李福强感觉这阵子徐宁已经帮了他家太多了。
徐宁转头瞅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只说道:“大爷,既然唠到这,那我就张嘴了嗷。”
“你说呗。”许炮说道。
常大年催促道:“赶紧说,磨叽啥玩应啊。”
徐宁咧嘴一笑,道:“我寻思啥呢,咱今个不是抓着五头活狍子么,到时候给我俩呗,我牵这俩活狍子去送礼,那不是有面儿么。”
常大年摆手道:“就这事啊?艹,这事还至于说么,我就要一头狍子一头黄毛子,剩下的你们分吧。”
许炮说道:“我要那老些狍子也没啥用,自个家留一头,等明个烀好了,你们都过来吃。整不好我和你大娘后个就得去省城了,那小鹤没请几天假。”
徐宁一愣,“剩下的都给我们仨啊?”
“嗯呐,咋地,你不乐意要啊?”
徐宁笑说:“那倒不是,大爷,你去省城不得见亲家啊?牵两头活狍子去多有面儿啊,再一家给头黄毛子,这不正好么!”
常大年闻言点头:“二宁这话没毛病,老许,你去省城见亲家也不能空手,咱家这头有啥玩应就给拎着呗。”
许炮琢磨片刻,道:“那你们仨就要一头老母猪啊?”
徐宁说:“我们三家平常打着牲口,一般都是搁我家先造一顿,再说我们这两多月搁山里没少整野猪,馋了就去山里晃悠呗,咋地都能整个五六头。”
“渍渍,这家伙给你们能耐的。”
常大年说道:“反正我就要一头狍子和一头黄毛子,剩下的你们看着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