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一般般吧。”江昱含蓄的说道。
这么说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在听见那句温柔的女声叫住自己名字的时候，江昱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他笑着转身。
“好的，张老师。”
接着江昱又清了清嗓子，他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儿痒，但又咳嗽不出来。
“这么巧，我也是。”江昱笑着说。
“张老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现在车队就剩下我和六班的狗哥啊，大伙儿都在进步，就我原地踏步，再这样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我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会成为全年级最后一名！！！”
……
一位不速之客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喔……”刘大力也没什么怨言，屁颠颠跑去隔壁的空桌子上坐下。
江昱奇怪地抬头。
江昱不着痕迹地把手心里的试卷往后藏了藏。
“江昱！”
他就说，老感觉今天少了点什么。
第一次的失败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在这之前江昱一直都在舒适圈里，脱离舒适圈的尝试第一次很重要，任何人都有感到落差而一蹶不振的可能性。
……
林南兮脚步慢了半拍，江昱回头看过去，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尤其明显，呆呆的、愣愣的，又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才刚刚开始，每次进步一点就好……”
在私下交流的时候，江昱面对张荣强没什么顾忌，这位高一时期威严满满的班主任，在江昱这里早就能当朋友处了。
江昱点头又摇头，不太确定。
而张荣强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
大牛握住江昱的手，仿佛是在留住最后的机会。
此时的她似乎已经完全把‘在学校里和江昱保持绝对距离’的做法抛之脑后了。
大课间的时候，江昱正在享受在知识的海洋里摸爬滚打、咸鱼粘锅的感觉。
张荣强抬脚踹了一下大牛的屁股，“你坐隔壁桌子去，别影响江昱。”
可是现在，江昱不那么想要林南兮的表扬了。
……如果失败的话，谁都会很难过的吧。
“刚才看见刘大力回教室了……”
所以林南兮很在意，江昱的心态会不会发生变化。
“刘大力，数学老师说准备了一份试卷来检测江昱的单元学习情况，刚好，我拿去多复制了一份，你和江昱一起做。”
“这么说你还真的是为了学习……”
如果说，昨天的江昱只是把他不堪入目的学习态度摆端正了一些，但本质上还是很抗拒学习的话，那今天的江昱，已经在试图接受学习这件事情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大的喷嚏从江昱的口鼻里冒了出来。
这种微妙的生病感觉，江昱还是头一次体验到。
他原本还期待着在林南兮这里再被表扬一次。
“孙强这人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住这种诱惑啊，今天一大早就来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我要奔赴战场了’！！！”
“重点不是这个啊！！”大牛抓住江昱的肩膀摇摇晃晃。
张荣强每天给他布置作业的时候，都会被他抱怨一顿，可是刚才张荣强把今天要做的试卷放在江昱面前的时候，江昱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开干了？？
江昱那张嘴不念叨几句，张荣强多少都还有些不习惯。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一片圆软，江昱低下了脑袋，他看见了林南兮那双温柔的眉眼。
其实她是很担心江昱的情况的，班主任张荣强说江昱这是第一次把态度摆端正了学习，常理来说，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会留下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是积极的，也有可能会产生阴影。
影响这帮兄弟心态的人，其实就是江昱。
“刘大力说你们刚刚进行了一场测试？”
上次江昱旁敲侧击问过张荣强，他这样的差生考上南中大学的可能性。
“这两天降温厉害，办公室和走廊的温差大，你进进出出的时候最好带上外套。”张荣强在座位上整理自己的文件，一副老父亲的口吻开口。
张荣强一眼就看穿了大牛的那点心思，张荣强知道班上每一位同学的特征，自然也能推断出他们各自的肠子。
但如果是为了陪伴自己解闷而养小动物的话，江昱觉得，一只就已经足够了。
“你懂什么，我们老师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总之你没事就行。”张荣强摆了摆手。
“感冒了？”高明茗把批好的试卷放在江昱面前。
午休的下课铃已经响了一会儿了，他可不想某只小豚鼠又在班上等自己而等得睡着，所以刚走出办公室，江昱就跑了起来。
罪魁祸首江昱在一阵沉默之后，总结道。
两人并排着上楼，江昱还要回教室放书本和拿饭卡。
成绩排名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该进步的进步，原地踏步的原地踏步，留在后面的人谁也不想做最后一名，所以大家都心慌了起来。
作为发动差生内卷的第一人，江昱一点儿自觉也没有。
“在这里……”
虽说林南兮从不会明说出来，可她永远都会默默为江昱加油的。
他擤了擤鼻涕，发现自己的鼻腔里根本没有鼻水。
大牛心急火燎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书本。
“报告！”
她真的在努力给江昱加油打气，让他高兴。
那人长得牛高马大，壮实的身躯都快把办公室的大门堵没了。
“今天一上午不见，你在干嘛呢。”
……嗯？
“想不到这人养狗还朝三暮四的……”
考上的可能性是——0%
可是0%又怎么样，自己能不能成功不是靠任何人来定义的，能定义自己失败与否的，只有他自己。
况且，大牛真的不敢拿全年级倒数第一，以他父母那个火爆的性格，肯定会把他胖揍一顿的。
再看看这张意气风发的脸，充满干劲的眼神……
江昱了两节课的时间做了一套数学试卷，这张加长版的八面卷子是由数学老师高明茗特意为他整理出来的，其内容基本上都是江昱这段时间练习过的重点知识点，可以说是为江昱量身打造的检测卷。
“语言的力量是有限的，安慰人的话，还需要肢体上的辅助。”江昱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次又是啥事儿？”
林南兮现在的想法就只有一种……
因为他突然学习起来，打破了他们差生之间维持了两年的摆烂平衡。
“我愿意为了不拿最后一名而努力！！”
如果说大牛努力的目标就在眼前的话，那江昱的那个目标……连翻越大山都算不上。
在这条通往上下层的楼道里，有不少同学来来往往，正常情况下，不管是江昱还是林南兮，都不敢在这里做出任何肢体行为的。
但这个时候的林南兮就好像失去了判断能力一般，她毅然决然地往前扑了一下，娇小的身体钻进江昱的怀里，脑袋从江昱的双臂之间冒出来。
她抬起两只胳膊轻轻地将江昱抱住。
“现在……好点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