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晚清史和民国史,看的他心里极为憋屈,一个泱泱大国,简直如同一头肉猪,似乎是个人都能来宰割一刀。
尽管如今还存着这样那样的不理想的现象、制度,但是相比之下,可以这么说,当代的国人在世界上,是一百七十年来活的最有尊严的一代。
享受了这份尊严,并且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也应当有自觉维护这份尊严的义务。
徐容和三人聊了将近半个钟头,有的是行业的趣事,有的各地的风土人情,没有半句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可是将郑钊强三人送出门的同时,双方都明白,尽管没有半个字提交情、来往、利益,但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感叹、笑声,都在表达着相似的意思。
走廊当中,林樰回头望了一眼,暗暗咂舌:“这,真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姜浩文倒是不觉得奇怪,道:“他是个孤儿,对于孤儿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自己挣不到钱,就得饿肚子,就这么简单的道理,所以比同龄人成熟也不奇怪。”
徐容将桌上的水杯里的水倒了,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大多数和他认识的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年龄,这其中有他皮肤黑的缘故,也有技术方面的原因。
因为很早之前就开始塑造年龄较大的角色,所以他一直很注意中年人和年轻人、孩子的差别,经过他的观察,发现区别主要集中于三点。
第一点是语速,上了年纪的人,语速往往不快,因为较慢的语速,会给人一种说话之人很会思考而又高深莫测的印象,就像新闻联播。
第二点是笑容,年轻人的笑容很灿烂,一笑几乎露出半嘴牙齿,但是年纪越大,笑容越内敛、含蓄。
第三点则是眼睛,年轻人的情绪容易带在脸上、表现在眼睛里,可是成年人的眼中很难看得出内心当中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们所承担的各种各样的角色,迫使他们必须克制自身的情绪。
所以除了跟小张同学和爷爷相处的时候,他平时大多数时间说话都不会太快,脸上的表情也大多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会因此很难交得到真正的朋友,但实质上,能有两三个真正的朋友便极其不易,至于其余的,因利而来的朋友,只要利益一直存在,便会一直是朋友。
第二天,徐容到片场比平时晚一点,原因是据说游乃海昨天晚上凌晨三点钟于睡梦之中突然来了灵感,对剧本进行了修改,而后在四点钟的时候,把统筹拽了起来。
然后,徐容一大早醒来才发现,原定的今天的通告,取消了。
可是等他到了片场,望着被道具布置的看的人恶心的“工厂”,以及脸上徐肉模糊的王紫萱,只觉胃里莫名的一阵翻滚。
这化妆师也忒狠了点,一个好好的姑娘,弄的比丧尸还难看。
“徐老师早。”
“早。”
“徐老师早。”
“早。”
在徐容带着李亘前往导演监视的过程中,正好迎面遇到林樰等人,徐容笑着道:“林老师,怎么又过来了,没出去转转?”
“不着急不着急。”
徐容顿住了脚步,笑着道:“可不能这么想,得抓紧时间,多走走看看。”
“哈哈。”
林佳栋见徐容说着,突然将视线转向自己,他愣了一下,听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语气,瞧着他脸上恐怖的笑容,林佳栋只觉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徐容在威胁他!
他知道,徐容在给他下最后通碟,也许他们的戏份杀青那天,就是他们出事儿的那天。
类似的事儿,他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些人是没有任何人性而言的,一场莫名奇妙的“意外”,就能毁掉一个人。
在转场之后的第三天,剧组来了一个绝大多数都熟悉的人。
刘徳华。
对于对方的到来,徐容倒是并不意外,刘徳华和杜其峰是好朋友,如今杜其峰北上拍戏,刘徳华过来助阵,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到了中午,杜其峰提议晚上由他做东,邀请刘徳华、林佳栋请以及他一起吃饭时,徐容尴尬了。
他当然明白饭局背后的意义。
只是他和刘徳华算不上熟悉,拍《建党伟业》的时候认识,但是并没有太深的交集。
让他尴尬的不是饭局,一桌上只有一个认识的,甚至一个也不认识的饭局,他经历的相当多,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经过缜密思考的组合拳,并且有着十足的信心,将这帮人收拾的对“北上”两个字充满恐惧。
结果这才刚刚开始铺垫,一个个的全都低了头,让他有种积蓄了全身的力气的一拳,锤在了上的感觉。
他最近读毛选读的自我感觉颇有心得,对付几人的计划,过程虽然复杂,但是实际上本质仍是“现在我们革民族资产阶级的命,取消他们对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不但工人对资本家作斗争,资本家家庭里的进步子女也同父母作斗争。”那一套理论。
尽管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种“无奈”的局面对他体验角色有一定的帮助。
在戏中,他机关算尽,眼看利用多方火拼,就能逃出生天,但却被濒死的张雷通过临死前的反击给抓获。
那一刻的心情应该比此刻更加绝望,因为两者付出的代价是完全不等的。
但是短时间内,他还是希望林佳栋等人能够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跟他较量较量。
眼下倒是好,七个人,仨人投诚的投诚,服软的服软,剩下的四个人,要么脑子明显不太好使、要么因为常年抑郁不得志,心理甚至都发生了一定的扭曲,即使把人蹂躏的再狠,也没有丁点的成就感。
没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