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后面那人似乎并未有什么杀意，只有牢牢握住她肩膀的一只手，力道也不轻不重。
如心底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她猛地抬起头，昏暗的月光下，那人穿一身黑，还蒙了面，她又凑近了一些，艰难的看清了人。
“十……”
“别说话！”
如刚刚开口，那人一只手急急捂住了她的嘴巴，用急促地轻声打断了她。同时，面罩上那双眼睛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见无异样，才缓缓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
如直直地盯着那双眼睛，她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正是与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十一。
怪不得那时候以朝说五个人，她一直奇怪是少了谁，原来是十一逃掉了，并且人还一直在建康逗留。应该是如今健康防守严密，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出城。
看着十一紧张的模样，如也莫名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屏息静气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被十一紧紧捂住的嘴巴，又朝摆了摆手，示意十一她知道了，不会随便乱喊的。
十一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松开手，他那一双常含笑意的眼睛此时在夜色中却十分冷清，甚至掺杂的还有几分复杂情绪。
如眸子微动，用气声问他道，“十一，你怎么来了……”
府邸里守卫森严，他怎么穿越层层人海，孤身一人跑来内院的？
这也太危险了。
如忍不住看了眼四周，此时守卫还没有巡逻到这边，四下无人。
十一目光深不见底，声音很冷道：“我不来，如何看清你的真面目？”
如一怔，视线僵硬地朝十一挪了过去，“……你说什么？”
十一不置可否地看过去，语气平静，却又仿佛夹杂着冰霜，“我是该唤你如姑娘，还是该唤你一声郡主？”
他刚刚在草丛中听得一清二楚。
他千辛万苦地溜进来救人，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少主那般在意的人，居然是周饶派去的……卧底？
我是该唤你如姑娘，还是该唤你一声郡主？
郡主……
那不轻不重的一个称谓，却陡然激得如浑身一个哆嗦，脸上的血色在刹那褪尽，此时此刻，就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了，她的眼前变得一片空白。
她知道，十一听到刚刚送她回来的人喊的了。
她不想说的事情，还是被知道了。
“我……”如张了张口，只觉连开口都变得十分艰难，“十一，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还想骗我！”十一目光逼视过去，似笑非笑，“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你如何解释，他们唤你郡主？你又为何在这敌方阵营里仿若无人之地？当我是瞎的吗？！”
他的语气分外愤怒与疏离，目光冷漠地像是看待一个外人一般。
如浑身血液都凉了，唇线紧紧抿起。
那些人唤她郡主，是因为她就是周饶的郡主。
她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也因为她本就是周饶人。
这些的确都是事实。如哑口无言，她根本无从解释。
看着哑口无言的人，十一收了手，身形往暗夜中隐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你救了老大他们，我今日不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