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营地中央的空地,木质刑架已经搭好,突出的横梁上,两头挂着铁链与厚重的钢环,泛着金属的乌黑冷光,十分骇人。
在晨练过后,几乎是营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
昨日下午,卫令就着人把前一晚巡逻的士兵都罚了五杖,情况特殊,也不是战时,所以并未完全依照军规,他只大惩小戒了一番,却足以惊醒那些因为长久安逸而松懈下来的人群。
五杖虽然听起来轻松,实则也没那么简单。
钟离廷当初张口闭口板子比小姑娘腰还宽,属实是言语吓她的。可真要有那么宽,打起来倒不吓人了。
实际上,那军杖就是根长三尺五寸,成年男性手臂粗细的圆木棍,别说五下了,没点儿功夫在身的,一棍子下去不是重则骨裂,轻则皮开肉绽,那五下便足以让那些神采奕奕的士兵躺上几天了。
昨天受刑那一波人惨叫声响了半个营地,最后还都是被扶下去的。
但经由昨天那一出,底下人多放一打听缘由,事情也就传开了,
执行的军官去取军棍了,这会儿还没来。
万众瞩目下,钟离廷不紧不慢的将那些纸张折了折,放入怀中,而后闲散的坐在一旁,目光懒散,仿佛一会儿受刑的不是他一般。
倒是一向面上带着三分笑的卫令铁青着一张脸,任谁打招呼都不理。
大多数人都躲着卫令,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倒真有那故意不长眼的,偏往上凑。
钟离天胤那日被钟离廷下令按在河里泡了一刻钟,一连病了数日,他向来身娇体贵,各种金贵药材供着好的也慢,到今日身体也才刚有些好转,却迫不及待的跑出来看笑话了。
“我这好哥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犯了军规了,这可怎么使得,真是让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呢。”
卫令这会根本没心思应付人他,闻言,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唇角,冷笑道,“二公子还是别太伤心了,小心悲痛气绝可就不值当了。”
钟离天胤仿佛没听出来卫令的画外音一般,手肘乐呵呵的压向卫令的肩,“还劳烦表弟费心,我且要笑到最后呢。”
起料卫令像没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在他身体倾斜之前,卫令直接起了身,顿时让钟离天胤压了个空,身形不稳,差点儿趴地上。
幸亏被身旁的小奴及时扶住了,这才没真丢了大面子,只是他伤了肺,病还没好,这一番大动作又止不住的扭头咳嗽起来。
身旁的小奴轻手轻脚的去为他抚胸锤背,“公子……”
“二公子慢慢坐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了。”卫令冷眼看了个笑话,而后不待人发作,匆匆一拱手,直接转身就走。
钟离天胤被卫令下了面子,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只是他还没发作,当事人扭头就走了,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一时忍不住怒不可遏,对身边人抬手便是一巴掌,“真是笨手笨脚的。”
少女身形瘦弱,钟离天胤那带着怒气的一巴掌又极狠,小奴一下便被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痛的跪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另一头,卫令两步找上了落单的如,“。”
钟离廷刚起身去做刑罚前的准备,正留下她一个人。
“卫哥哥……”如顺着卫令来的方向,看到了他身后的人,也正看到那暴戾的一幕,眉目不由拧了起来。
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初刻骨的寒意,如不由打了个冷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