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镜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基础逻辑。”
“此话怎讲?”
“因我们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所形成的逻辑也就完全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镜中世界和我所存在的世界完全相反,所以思维模式也是相反的?”
“不至于成两极化排斥,但还是非常不同。比如以逻辑为主的人在镜中的分身,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感性论者。火爆脾气的人在这里可能温顺,甚至低声下气。”
“你这番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假设。”
“你说说。”
“中庸的人在镜中世界是否还一样中庸呢?因为不极端,也就没有另一极端可以倾斜。若是在现实世界中总是在尽力保持平衡,那么在镜中世界应该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吧?”
大祭司嘴角上扬:“大人的思维好跳跃。”
“也许在镜中镜外都跳跃,思维模式和人格特质还是很不同的。”
“你说的,是一种很难,很难做到的,境界。要做到中庸,不是特质的养成,而是能力的训练。”
“请详细说说?”
“平衡对于人性来说,不仅仅是顺应自然之力那么简单。自然与人性之间本身就是存在基本冲突的,要在这冲突之中寻求平衡之道,也是人性特质之间的统筹与协调。”
“自然与人性之间的基本冲突是什么?”
“生存理念。自然无所谓诞生毁灭,万物万灵在期间生存各有各的规律。然而诞生对人类来说是大事,毁灭更是天大的事。在量级的存在上的区别导致了根本的需求区别,需求区别也就导致了认知区别。我说的你可明白?”
“大概明白。”
“镜中世界的存在,就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人之力。”
“如何平衡呢?”
“在镜中照见自己的反面,从而在极端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
“这个平衡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镜之世界的守护者,并不是二界平衡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也是,也是。”
“所以,你要不要进入镜子里的世界呢?”
“为什么?”
“这样你可以看到你的反面,从而获得平衡。”
“不用了。”
“如此不思进取?”
“倒不是不思进取。”
“那是……?”
“我不信任你。”
“哦,好直白,好伤人。”
“也许也是时机未到,目前没有心思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上面。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它的日后再说吧。”
“你在急什么呢?”
“也许你问问镜中的我,为何不急?那么一切不就明了了。”
“现学现用咯。”
“那就算现学现用吧。”
镜中人从身上取下一小块镜片,放在木桌上:“如果日后想要进入镜之世界,这就是一扇门。”
“这扇门要如何使用呢?”
“一直盯着它,看着镜中的自己,让神识自然地进入镜后的世界。”
“多谢,我知道了。”
“这是属于你的一片镜子,千万不要给别人。”
“给别人会怎么样?”
“反正就是不太好。”
我把镜片放回大祭司手中:“那您带回去吧,我估计不会使用它的。”
“为什么?你在逃避些什么?”
“不是逃避,目前这个状态,不想再多一事罢了。”
大祭司看起来有些失落:“好吧,那日后有机缘再说吧。”
“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祭司起身,看我不语。
“你是否觉得我错过了一个很宝贵的机会?”
“正是。”
“宝贵的机会在没有需求的人手中,也只是浪费而已,不是吗?”
大祭司看着我,依旧不语。
“把这个机会留给知道珍惜它的人吧,祝你之后的工作一切顺利。”
“你也是,大人。”
大祭司不再坚持,他将镜片重新贴回自己身上,转身离开了事务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