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炀眼里,忍者之里就像大墓地一样。失去了原有的生机。
他在追查千葬音真身的时候调查过忍者之里的相关资料,从公司历147到150年,每期新募忍者的数量分别是1755、408、132和40,近两年则直接停止了招生,因为大部分忍者都离开了村子,连能教育新忍者的中忍都没了。
之前从空中俯瞰就知道村中无人,如今步行进村也只能看到荒凉建筑,没有人的村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令徐炀想到徐澄制作的那些城镇模型。
冷清清的石砦只起象征性的阻拦作用,他们进入村子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尸体。
忍者们的遗骸被堆起来,他们中不少人都穿着忍者服饰、带着象征身份的护额,死相凄惨,像被屠宰的牲畜。
土蜘蛛神情复杂地看着尸堆,目光中流露出悲伤和遗憾的意味。
“他们是村子的忍者?”徐炀望向土蜘蛛。
土蜘蛛没有回答。她想必认识这些忍者,他们或许是土蜘蛛的亲朋好友、她的师傅或同门师兄弟。如今他们全被杀死于此,躺在自己凝结干涸的血液上,被蚊虫蚂蚁所啃噬,像一堆垃圾。
徐炀能理解这种感觉,土蜘蛛是个社交圈子很窄的忍者魔女,能说得上话的人拢共不过十指之数,她认识的每个人都弥足珍贵,然而在她挽回自身名誉之前,他们便已悉数遇害,土蜘蛛的人际关系自此几乎清零。
忍者死不瞑目,当他们从旁穿过尸堆,感觉自己正被那些冰冷苍白的面庞所注视。
此时又有几滴雨点从空中落下,阴风阵阵,寒意如幽灵般掠过人身,带来一丝不自然的恐惧感。
量子武士迈开步伐往前,盔甲摩擦发出金属响声,穿过死寂阴森、怨气惨重的街道。量子武士有自己独立的意志,被尼斯托公司复活后,他实际上有了比在希盛手下更大的自主权。
他就像一把专司斩破迷雾和虚妄的尖刀,除了战斗别无他想。
土蜘蛛随后跟上,她熟悉这里,神情淡漠,仿佛做好了和叛忍们决一死战的决心。
她在村居中的一座坊屋停下,手指门扉,上面赫然印着“药”之字样,
徐炀开门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药香味。
一名被杀的医疗忍者倒在地上,她染了深粉的头发,被叛忍一刀穿心,血液干枯变黑。
周围的柜子全被打开,内容物已被悉数掠夺,其中也包括“兵粮丸”,它是忍者道具中非常知名、也是极其有用的一类,可以迅速补充体力、耐力、魔力,还能加快伤势愈合。
无论处在多么不利的境地,只要吃下兵粮丸就可以快速恢复,连续整天作战也感觉不到疲惫。只是药丸效力一过,服用者将陷入极痛苦的状态,动弹不得。
这就是兵粮丸等禁药的制作地点了吧,徐炀环顾四周,忍者们用其秘密材料配置药物。
忍者之里被攻打应该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徐炀沉思。在与世隔绝的忍者村内,残存的忍者遭到灭门式的血洗。
“忍者大师被困在这样的村子里,仍然能给你发信吗?是快递?”徐炀转头问土蜘蛛。
土蜘蛛点点头。
“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她冷冷地说。
忍者之里并没有活人,还有叛忍在周围巡逻,之前收到消息赶来村子防卫的忍者也遭杀害,尸体堆在入口。这种情况下,真不知忍者大师蒲川是如何寄出信件的。
土蜘蛛抬头看向村庄正中的天守阁。
如果忍者大师还活着,唯一能保护他的地方也就是那座要塞式建筑了。
徐炀觉得她这时候不是单纯的装酷了,更多是想起以前在这里修行时的感觉。
磨难、荣誉与仇恨,都在土蜘蛛心里沉淀,在每一个忍者心中酝酿。
勇敢的年轻安保小哥名叫长濑,他是同伴中唯一敢于跟上的,鼓起勇气在寂静的忍者之里行动,双手紧握配枪。
“这里地形很复杂……叛忍随时都可能出现。”长濑警惕地看向周围,他额头冒着虚汗,很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发抖。
“你们去那座天守吧。”徐炀命令量子武士和土蜘蛛行动。
“是。”他们谨受命。
环绕着天守阁的是深不可测的护城河。量子武士与土蜘蛛跳过河流,攀上墙壁,随即进入一层层大型院落。
这些院子有房屋与草树木,被称为“丸”,大天守本身所在的区域即天守丸。周围还有黑瓦围墙以及叫做“橹”的瞭望楼,形成严密的防守格局,固若金汤。
徐炀观察天守阁外部的受损痕迹。
时至今日,天守已经没有防守上的价值,而且缺乏修缮资金,所以忍者们仍保留着天守的原始外观,砖瓦、墙壁和飞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在过去,忍者们定和外部势力发生过多次冲突,死伤惨重。
量子武士抵达天守阁入口,大门就像野兽之口一样阴森。他用力推开小天守阁的正门,旋即引发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