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中又是幽幽一叹,确实决定留下来和安王殿下一起,皇帝他又追不上,何况身边一个信安郡王一个宋校尉,怎么也轮不到他拎刀吧?!
等到安王的车队悠悠追上来,安王一看许中,顿时道:“这么大风沙,许大人何苦骑马,快上来我们喝两杯。”
许中:……刚答应你闺女不喝酒。
许中婉拒安王喝酒的邀请,上马车和安王喝茶聊天。
十月份这么冷的天儿,还是待在马车里合适。
安王一点也不觉得路上有什么好玩的,虽然回到益州还是让他有些开心,毕竟他又可以作威作福当土皇帝。
但是许中和皇帝一路上还是感受颇多,这两个人一个看过战乱时的黎民,一个也看过两年前流窜的百姓。
晚上一行人顺利宿在驿站,毕竟在京城附近,这里的驿站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安王的表情十足的嫌弃。
按他进京时的想法,他定是要把驿站里里外外换上自己的惯用物品的,但是看了一眼已经四处打量的皇帝什么话都没说。
他现在可不能显示自己有钱,财不外露,是安王来京城后学到的最重要的道理。
晚上,许中去服侍皇帝睡下,虽说他是朝臣,皇帝在外也简便得多,但是许中离京时许济也特意叮嘱过,信安郡王和宋七实在是不像能贴身伺候的人,许中也只能捡起以前学过的本事。
皇帝看了一眼端立的许中,有些好奇地问道:“宋家那小子说你在屋里写东西,你在写什么?”
许中一顿,看着皇帝的脸色,觉得他大概是在闲聊。
“臣在写一些见闻。”
皇帝挑眉接过许中手上的茶杯:“你记录这些干什么?要著一本游记?”
“不是,只是闲暇时自己翻看罢了。”
皇帝一笑,有些心领神会的道:“夏青让你记得?”
“……是。”
皇帝心情不错,今日策马啸西风,皇帝大概痛快极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朕看夏青脸皮厚得很,你们不是在青云楼不是很光明正大吗?”
许中有些不自在,他不是很习惯在皇帝面前谈起夏青,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当日凶险。
对于皇帝知道青云楼的事情他并不惊讶,他曾经也是在御前侍奉过的,自然知道皇帝会让许济听着这些消息。
民言民沸,臣子操行,不过这些。
但是以他的官位,皇帝根本用不着关注,毕竟这么多人,皇帝也是挑人听,挑着信息听的。
许中在心里思考为何皇帝突然提起青云楼,但是他面上依旧端方且有两分愧意道:“微臣轻狂,望陛下恕罪。”
皇帝挥手,这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他平常也就拿来打趣罢了。
“听说青云楼文会你是榜首,力压崔恒澍?”
今年新科探崔澍,表字恒澍。
许中听了这话,有些明白皇帝不是关心他的风月,而是想听听这批科考进士,尤其是现在还来参加科考的本支世家子弟。
他斟酌道:“全凭侥幸,崔公子的文章微臣也看过。行云流水、言之有物,非微臣能及也。”
皇帝不在意这些谦辞,直接问道:“哦,你看好他?那你觉得应该给他个什么官?”
是的,进士不是考完就做官的,还要经过礼部的考核,最后再去吏部候官,期间多的可以拖上一两年。
许中回:“微臣不敢妄言。”
皇帝放下手上的杯子:“但说无妨。”
许中斟酌再三,想着这些日子看到的关于崔澍的卷宗和相关评价道:“崔公子此时出仕,陛下不妨许以信任。”
皇帝脸上沉思,问:“那你觉得他和谢徽之相比如何?”
许中噎住,皇帝问出来其实就知道答案了。
许中有些无语,这种大家一看就明白的事情,为什么皇帝还要他来评判,传出去好像他瞧不上哪一方一样。
“谢大人丰神俊朗,潇洒俊逸,乃世间不可多得的佳君子。”
皇帝掀起眼皮看了眼许中,好似笑骂:“朕看你确实和夏青待久了,只瞅着人家相貌。”
……
许中觉得很多人说君心难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这话问的我怎么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