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看着外面的天,和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峰,目光定定地好像要看透这山峰,看见山后边的人一样,她闷闷地喝了一口道:“不是不开心,是有些忧心。”
太子更惊奇了,直接问道:“忧心什么?”
夏青眼底有些热,连忙仰头喝酒掩饰了一下道:“忧心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忧心有坏人在路上拦着。”
太子不愧是太子,直接提出了重点道:“你忧心何人?若是你实在忧心,不妨孤派人去接他回来。”
夏青看着一脸认真的太子,做了他七岁以后夏青就很少做的动作,她摸摸太子的脸颊道:“殿下好好听陛下的话就是了,若是殿下喜欢骑马,不如去和陛下说一声,只要身后不要缺了人,想来陛下会同意的。”
太子顿时坐直了身体问道:“果真?”
夏青点点头道:“殿下可以明早就去求陛下,想来再过不了几天,陛下也会准备着回宫了。”
太子有些迫不及待,他很想现在就过去找皇帝,于是问道:“为何,孤不能现在去说吗?”
夏青笑着继续喝酒,等咽下口中的酒才道:“因为殿下现在去一定会被赶出来,而且明早陛下的心情应该很好。”
太子有些不明白,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地带着夏青的嘱咐回去了。
夏青和太子说话的时候,向苍在内室并没有出来,他和太子殿下并不熟,待在那里也拘束,所幸就让夏青和太子两人说说话罢了。
等到他从内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青拿着酒,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愣愣地出神。
向苍顿了一下低着头道:“姑姑可是担心许大人?”
夏青听出他的声音,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继续喝着手边的酒,这并不是向苍拿来的了。
因为她自己也备了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猛地喝了好几口,才喘着气看着远方,喃喃地听不清什么似的:“日色已尽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向苍低着头道:“姑姑何须忧心,许大人定能平安凯旋。”
夏青看着月亮,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诗人看着月亮总是会思乡了。
她继续喝着酒,对着身后的向公公道:“向公公回去吧,更深露重,多加小心。”
向苍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望着天上的人,默默地低下头去道:“那杂家便先走了,姑姑还请保重,饮酒伤身。”
夏青笑了笑道:“多谢向公公提醒。”
她没去管身后的向苍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去收拾屋内的一片狼藉,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受着晚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有些冰凉,好像连一丝温热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她闭着眼睛,椅靠在栏杆的柱子上,手里摸着荷包和里面的平安福,这好像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性动作。
她放任自己的思绪疯狂的想念许中。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许中也正醉眼朦胧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和安王联手顺利了很多,毕竟安王在益州还是根基深重的。
今日中秋,安王也邀请了许中前去赴宴。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虽有舞乐,却并没有什么淫靡气氛,因为安王妃和安王的孩子也在,当然给许中倒酒的美人也很眼熟就是了。
不过许中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今日心情本也不是非常好。
只是他整日里肃着一张脸,此时别人看了也只觉得是正常罢了。
等到他有些醉意的从安王府回来,就让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
他坐在院中的小石凳上,摸着装在荷包中的东西,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素笺银签雁字难,曲径向壁泪阑干。明月应知我心意,随风寄信先我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