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填如蒙大赦,逃一般走到宋恒业面前,将他手里东西接过,拉着一旁的小丫头钻进了厨房。顾清悠面对眼前的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起自己尚未梳妆,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拢了拢头发。
宋恒业似未所觉,目光浅浅打量她一番,见她面色红润,行走间也利落矫健,心头微松,嘴角也不自觉上挑,却还是开口道:“身子可还有不适?”
顾清悠面上发烫,她刚才质问步填的时候可谓中气十足,宋恒业耳力惊人,就算隔着院墙,肯定也早就听到了,这会儿却明知故问,让她不由大囧。
不过还有心情戏谑,那就说明外面的事没有太糟心,顾清悠缓了缓,开口道:“已经好多了,还没谢谢二公子的救命之恩。”
两人之间仅一步之遥,随着她低头,有若有似无的茉莉香缱绻而来,宋恒业连日来紧绷的心情,在淡淡香气的缠绕中也不自觉柔软起来,点头道:“没事就好,不然我……们都会担心的。”
时至午后,两人站在庭院的枇杷树下,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两人脸上,让时光都静谧起来。
顾清悠沉浸其中,又不禁在心里懊恼自己的贪婪,于是甩甩头道:“对了,离京这么久,不知道郡主可好?”
这段时间一直跟步填打听老妈的消息,竟是差点把长乐忘了。
宋恒业原本轻松的表情再次肃穆起来,知道说出的话定会打破这会儿恬静的气氛,沉吟片刻道:“秦王出事,秦王世子也不知所踪,郡主日前已经动身前往南疆,不知归期。”
“什么?!”
果然,顾清悠蓦的僵住,不自觉向他走了几步道:“怎么会?秦王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失踪了?”
连秦王世子爷一起失踪,那长乐孤身前去,岂不是很危险?
宋恒业微微摇头道:“此事错综复杂,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但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见她担心,又道:“郡主那边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遇到紧急状况,定会拼死将她带回。”
其实他心里明白,便是长乐身为郡主,去了也是无可奈何,但出事的是她父兄,总不能将人拦住。
同为武将,他能做的,首先是帮秦王护住她安危,剩下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顾清悠脸色煞白,喃喃道:“怎会这样?”
她可没有忘了长乐曾跟她说过的梦境。
在那场梦里,秦王府被指通敌,男丁皆斩,女子流放,长乐就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可是明明,明明很多事都跟她梦境中大相径庭,大晋唯二的武将,宋濂已经先死了,为何秦王还会出事?
记得长乐说过,梦中她临死前,曾听官差提起,是叶澜揭发秦王谋逆,可她看的分明,那叶澜明显是心悦长乐的,又怎么会害她家破人亡呢?
如是想着,她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二公子可曾注意过靖安侯世子?”
“你说叶澜?”
“略有耳闻,未曾深交。”
顾清悠并不意外,宋恒业在大晋一众贵公子中实乃翘楚,又常年行军在外,就算并不心高气傲,也不会将那些纨绔放在心上。
但事关重大,她必须提醒一下,“那烦请二公子派人去调查一下,看他最近可有跟什么可疑之人接触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