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清悠若有所思，她心里一慌，忙站着了身子道：“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这个？该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够好，您要把奴婢赶回老家去吧？”
“你这丫头，瞎想什么呢？”
为端午包粽子，顾清悠专门让人从南方进了一批海鸭蛋，准备亲自腌制咸鸭蛋。
看着顾清悠手中油汪汪的蛋黄，霜降思乡情绪勾起，顿时低落下去。
顾清悠说罢，拿起一颗在桌角轻轻磕破，将碎掉的蛋壳剥了去，便露出里面嫩滑的蛋白，凑近闻闻，似乎还能闻到海风的味道。
霜降也想看看她千里迢迢非要去南方买的鸭蛋，跟上京鸭子生的到底有何不同，见她迟迟不肯动手，忍不住催促道：“怎么了小姐？是蛋太烫吗？要不奴婢帮您剥？”
本以为她会欣然答应，熟料霜降想都没想，直接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那可不行，不说他们身体不好不宜远行，我自己都是给您当丫鬟呢，他们来了该怎么安置？”
霜降老老实实的点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但离开久了，说一点不想是不可能的。”
“嗯，不咸不淡刚刚好。”
她说着另夹了一块喂给霜降，霜降不住惊叹道：“怪不得您非得跑出十万八千里买鸭蛋，吃起来还真就是不一样！”
顾清悠惦记许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过还带温热的鸭蛋，圆润的触感像是品质上乘的暖玉，让她一时又舍不得磕破，便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虽说上京也有咸鸭蛋卖，但大部分的蛋清都齁咸又冷硬，偶尔遇到手艺好的，腌制的蛋黄能出点油，算是能将蛋清的不足弥补一二。
家里有四口人，往往一个鸭蛋要分成好几份，她打小懂事，知道好吃的先孝顺父母，疼爱弟弟，所以每一次留给自己的，也不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蛋清。
“哇，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鸭蛋腌出这么多油的！”
“我知道，我是怕油太多，一下子流出来了。”
因鸭蛋是热的，所以顾清悠只拿一根筷子，在那层薄膜上轻轻一戳，就见薄膜噗的一下，随着筷子扎进去，流金般的液体快速涌了出来，很快就在蛋壳中积攒了厚厚一层。
霜降提醒道：“小姐，剥蛋的时候要在大头剥，一下就能看到蛋黄。”
但此举大大增加了运输成本，所以这些鸭蛋便显得弥足珍贵，第一锅，霜降肯定要先拿来给她尝的。
“这……”
若说其他的，霜降可以断然拒绝，可说起弟弟，她便有些犹豫。
弟弟是家里的独苗，几乎是母亲用半条命换来的，虽然她现在可以补贴家用，可若想将来真正光耀门楣，还得依靠弟弟。
她老家太过偏远，当地百姓大都清贫，很多孩子都上不起学，所以几乎没有设立几家书孰。
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么就三五成群，请个有名的教书先生，直接去家里讲学，要么就钱送到远处有名的书孰去，弟弟刚到启蒙的年纪，若是送到远处，只怕父母不放心，可她赚的钱又请不起教书先生，确实有点难办。